“而且我肯定能活着看到那一天!”
特雷维尔侯爵潸然泪下的样子,让艾格隆看了也不禁感动。
“是的,快了,而我们就在加速这一必然事件的发生。”他一脸笃定地回答,“为此冒险是值得的,因为我们除了波旁王室之外,还有一个潜藏着的大敌,更难缠的对手。”
特雷维尔侯爵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奥尔良家族确实更加难对付——”他立刻点头同意了,“波旁王室不得人心,查理十世国王更是倒行逆施让所有人都巴不得他赶紧完蛋,但是奥尔良公爵不一样,他雄心勃勃,而且善于伪装自己,拥有蛊惑人心的本领,他还刻意在拉拢各方势力为自己鼓吹造势,积蓄势力,绝对是一个更可怕的对手,我们要提防他们抢夺我们的胜利果实。”
艾格隆陷入了沉思,他突然回想起了在一年前,有一个奥尔良公爵的心腹访问美泉宫,顺道拜访了他,两个人进行了一场并不愉快的会谈,直到今天他还是印象深刻。
“您听说过菲尼克-高登这个人吗?”于是,他顺口问。
“您知道这个人?”特雷维尔侯爵有些惊奇地反问,然后又点了点头,“我听说过他,他是一个曾经颇有名望的政客,现在在为奥尔良公爵效劳,不过我和他没有任何交情,不清楚他的实际情况。”
“在一年多以前我还没有逃离维也纳的时候,这位高登先生秘密来到了维也纳,然后顺道拜访了我——”艾格隆以冷漠的平静,向将军解释自己当初和高登见面时的经过。
当听到高登当面向艾格隆提出每年可以偿付六百万法郎给他,换取他公开声明不谋求法兰西王位并且支持奥尔良公爵登上王位时,特雷维尔侯爵不禁发出了嗤笑,“何等天真的人,一年六百万就想要买断法兰西!”
“也不怪他出价这么低,毕竟我当时还只是一个身陷囹圄的落魄王子而已,他愿意提出用钱来贿赂我,已经算是看得起我了。”艾格隆耸了耸肩,并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示,“当然了,即使当时落魄,我也没有认输,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就应该这样,陛下。”特雷维尔侯爵深以为然。
接着他又想到了什么,“这是奥尔良公爵本人的意思吗?”
“不知道,但是我想,那位高登先生既然敢于代替公爵提出这样的提议,要么他是奉了奥尔良公爵的命令来找我;要么他就是公爵的心腹,可以帮助公爵做决定——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他绝对是一个极其紧要的人物,你回国之后不妨重点关注一下这个家伙。”
特雷维尔侯爵点了点头,心里则把这个名字默记,等到自己回巴黎之后再仔细打听这个家伙。
目前波旁王家可谓人丁单薄,路易十六夫妇先后上了断头台,他们的儿子也都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大女儿玛丽-特蕾莎-夏洛特公主还活着(后来逃出了法国,嫁给了自己的堂兄、查理十世国王的儿子昂古莱姆公爵。)
而查理十世国王自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昂古莱姆公爵娶了路易十六的长公主,夫妇两个人一无所出;而小儿子贝里公爵风流成性,拥有情人无数还生下了许多个私生子,在1820年被一个波拿巴派分子枪杀。
这位风流成性的王子,在英年早逝的同时留下了四个(!)遗腹子,不过只有他的合法夫人生下来的那个遗腹子尚博尔伯爵,才算真正的王室继承人(也就是未来从未当过国王的王位觊觎者亨利五世)。
也就是说,现在的波旁王室仅仅只有三个男丁,国王查理十世和他的长子昂古莱姆公爵路易-安托万,以及年幼的尚博尔伯爵亨利。
而奥尔良公爵则不同,他在流亡期间,同波旁王室两西西里王国分支的玛丽亚-阿玛利亚公主结婚,并且在之后的婚姻生活当中足足生育了十个孩子,其中八个成活,建立了一个大家庭,那种旺盛的生命力和勃勃野心,也足以展露了出来。
这个野心勃勃的家族,在大革命时期就是浑水摸鱼的高手,前代奥尔良公爵积极投身革命,把自己家族宅邸罗亚尔宫变成了革命煽动中心,甚至为了讨好第三等级还把自己名字改成了菲利普-平等,结果最终还是没有逃过雅各宾派专政的腥风血雨,被送上了断头台。
然而父亲的死并没有消灭儿子的野心,新一代的奥尔良公爵还在沿着父亲的路前进,为夺取王权而不屈不挠地斗争。
艾格隆相信在干掉波旁王家之后,他迟早还要和奥尔良家族再来干上一场,他并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但也绝对不会害怕迟疑——他的事业决不允许被任何人阻碍,谁挡在路上就踢开谁,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接下来,艾格隆和特雷维尔侯爵商谈了一下接下来潜入法国行动的具体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