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激发起了特蕾莎的危机感,她又一次审视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即使被蒙上了再多层锦缎,她依旧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家庭和婚姻。
她眼下第二次怀了孕,虽说现在还没有什么明显的身体表征,但是用不了多久,她的肚腹就会一天比一天隆起,直到最后连走路都困难——她已经成为了一次母亲了,所以对这其中的过程,她已经有了完全充足的经验。
待产就意味着她会在几个月当中无法和丈夫亲密,更意味着她难以管控自己的家庭和身边的人事,丈夫想要做什么,她也难以阻止。
她甚至也没有合理正当的理由去阻止——毕竟,在这些法国人心目中,君王风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历史上的君王们就不止一个在枫丹白露宫留下过风流事迹。就算不提法国人,在自己的祖国奥地利和整个德意志,情况似乎也没有好多少,君王和其他王公们一样会有自己寻欢作乐的风流史。
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又怎么容得下她仅凭自己的一己之喜好就为之改变。
所以,如果在无力掌控局势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帮助她去阻止这一切,天经地义的事情谁有兴趣去横加干涉呢?
甚至,他们可能还会觉得特蕾莎皇后善妒、妨碍陛下的正常生活吧……不,不是可能,而是绝对会这样。特蕾莎对此倒是有着完全的觉悟。
正因为知道这一切,所以特蕾莎的心里才会充满了焦虑和不安,如果不是因为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她原本也可以和其他王后们一样视而不见忍气吞声,可是她做不到,至少现在做不到。
作为一个“外来者”,虽然她在这里不算孤家寡人,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万事都只能靠自己,不然就只是一个徒有皇后头衔的木偶罢了。
留给她的行动自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做好相应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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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格隆眼看着特蕾莎陷入沉思,虽然他不可能看透她的所思所想,但是却也能够猜到一些端倪,特蕾莎看上去对自己的决定并不认同,而且心有不满。
可是,即使知道这个,他仍旧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这就是他一直都有的傲慢吧。
现在,眼看着猎物慢慢地落入到他的掌心当中,他从精神上就获得了无穷的乐趣,又怎么可能收手?他非要得到艾格妮丝不可。
屈居人下的时候暂且忍气吞声图谋报复,一朝得势之后就为所欲为,这就是他的行事方式。
正因为两个人都各怀心思,所以夫妻之间突然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殿下……”良久之后,特蕾莎重新开口了,她又重新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仿佛刚才的质疑、怨念和焦虑都不曾出现过一样,“好了,你说得对,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我们就没必要再去争论了。我相信比昂卡女士在接下来会幡然悔悟,然后跟我们合作的。
现在我们最应该考虑的,就是怎样把她的消息散播出去,你打算怎么做呢?”
“这个倒是非常简单。”艾格隆巴不得话题被转移开,于是马上就回答了妻子,“基督山伯爵马上就要回巴黎了,我会让他去面见塔列朗的,然后塔列朗就可以成为我们的传声筒了……他一定也非常乐意这么做,因为我和奥尔良公爵的缠斗越是激烈,他就越开心,越是处于主动的地位。他甚至可能还会添油加醋,把我们的矛盾更加公开化,亲笔信我已经写好,埃德蒙已经启程,很快就可以送到他手里了。”
“这也将成为一个两方支持者分化和站队的契机,谁声明反对刺杀阴谋,谁就是倾向于我们;反之亦然。”特蕾莎明白过来了。
“对,就是如此!”艾格隆重重点了点头。“塔列朗要搞临时政府,我就帮他的忙,但终有一天,我们会主持他的葬礼,然后让他的遗产荡然无存!”
看着艾格隆自信满满的样子,哪怕此时满怀忧虑,特蕾莎也依旧为之神迷,并且由衷地为他感到喜悦。
“殿下一定会心想事成的……我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