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次会面之后,两个人从此再也没有碰面过,1815年拿破仑殊死一搏,然后在滑铁卢输了个干净,接着被流放到万里之外的圣赫勒拿岛,1821年黯然死去。而伯爵夫人则在1817年,死于再婚后的难产。
在拿破仑死的那一天,艾格隆丧父,但母亲尚且健在;但皇帝和伯爵夫人的私生子,艾格隆理论上的“哥哥”,则成为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这些年来,他究竟是怎么长大的?又经历了什么?被幽闭在奥地利宫廷当中的艾格隆并不知情,直到逃出来了以后,才从自己的同党们那里得到了一点信息。
亚历山大-瓦莱夫斯基伯爵先是在波兰长大,到了1824年他逃出了波兰,然后偷偷地溜到了法国境内申请避难。
波旁王室对艾格隆如临大敌,恨不得除之后快,但是对少年瓦莱夫斯基伯爵却并不怎么在乎,收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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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拿破仑皇帝的儿子,但一个私生子是没有资格扛起波拿巴家族的旗帜的——事实上,也没有什么波拿巴分子跑去找他。
年轻的伯爵就这样留在了巴黎,靠着拿破仑皇帝当年给的丰厚年金财产,过上了颇为优渥的生活,接受了良好的教育,逐渐成长为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人。
以上,就是艾格隆所知道的全部信息了。
对于这位大了自己一岁多的“兄长”,艾格隆并没有什么芥蒂,毕竟他对自己毫无威胁,更不可能拥有波拿巴家族的宣称。在历史上,艾格隆不幸早逝、拿破仑皇帝的合法子嗣断绝之后,波拿巴家族的支持者们继续拥戴的也不是他,而是身为拿破仑侄子的路易-波拿巴——可见欧洲的传统是多么根深蒂固,连皇帝的血脉都战胜不了。
在进入到法国境内之后,艾格隆也没有多考虑这位“兄长”的事情,对他来说要忙的事情太多,一个私生子并没有多少值得在意的地方。
他却没成想,这时候,这位兄长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不过这倒也很正常,眼见艾格隆现在飞黄腾达,也许能够成功复辟帝国,私生子瓦莱夫斯基伯爵想要过来碰碰运气、给自己找点前途,可以理解。
在悄然之间,艾格隆和特蕾莎对视了一眼。
“要不要接见一下?”艾格隆问。
“可以见见嘛……”特蕾莎立刻回答,“殿下,他虽然是个私生子,但毕竟也算是你的半个亲人。所以就算他是来讨要好处的,我们也不妨看看嘛,如果他真的有能力,是个可造之材,我们留用他也挺好的啊。”
特蕾莎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因为她真的对同样流着拿破仑血脉的私生子伯爵感兴趣;但另一方面,更是出于自身立场的考虑。
因为之前的一系列冲突,她对艾格隆的堂兄们也极为反感,并且把他们认定为艾格隆家族地位的威胁——毕竟他们也是名正言顺的波拿巴家族成员,帝国的蛋糕注定有一份是他们的。
而私生子就不一样了,就算他是皇帝血脉,也没有资格去切蛋糕,一切的一切只能来自于皇帝的恩赐;同时,他的个人利益也跟艾格隆高度绑定,因为除了艾格隆没有人会重用一个拿破仑的私生子,所以在特蕾莎看来,这是极好的拉拢对象。
在征得了陛下夫妇的同意之后,安德烈告辞离开,不久之后,他就把一个年轻人,领到了艾格隆的会客室当中——而艾格隆夫妇,此刻也都在场,一同接见这个身份特殊的私生子。
在见到了枫丹白露宫的两个新主人之后,瓦莱夫斯基伯爵马上以毕恭毕敬的态度,向艾格隆夫妇行礼致敬。“感谢两位陛下原谅我不告而来,并且赐予我如此荣幸的接见,我祝福两位陛下今后万事顺遂!”
在他行礼说话的时候,艾格隆一直都注意着他。
兄弟两个就这样沉默对视了片刻,他们此生第一次见面,都对彼此留下了深刻印象。
艾格隆自然不必说,此时的他经历了一系列大事,又成为了历史的弄潮儿,久居人上的举止当中自有一股堂皇贵气,让人暗暗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