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吃过饭碗的易鹿山正在东北角的乾隆花园散步,秋高气爽,感受着徐徐秋风,衣着单薄的老人居然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这种寒意不是秋风的错,而是他对家国存亡,文化瑰宝未来的担忧。
日寇侵占东北四省,现在又在长城一线制造各种事端,山海关也掌握日寇手里,就连平津两地都被敌人渗透成了筛子。
他感慨历史的车轮太过驳杂无序,也悲哀现如今的局势,虽然不是政客,却也忧心国事,现在这种情况,还有什么比抗击外寇还重要的事情?
当局的政策,他认为走偏了。
可这又能怎样?他只不过是区区博物院的院长,根本无法左右当下的政局。
日寇随时可能入关,到时候平津地区可得只有沦陷一途,他现在最忧心的,是这批宝物的安全,纵使身死,他也要将其安然送走,绝不留给日寇毁掉华夏的历史文脉。
步履沉重的易鹿山感觉后脖颈有些发凉,转身正要往回走,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院长你在散步啊,我说办公室里怎么没人。”
来人是清理组的副组长司千诚,清瘦的个子,带着一副老花镜,两鬓斑白,乍一看还以为七老八十了,谁知道他才不到五十岁。
“啊,是千诚兄啊,你不是习惯秉烛熬夜的吗,今天怎么有空溜达到我这里来了?”
易鹿山十分的客气,看得出来,两人是老相识,而且还是很熟络的那种关系。
“呵呵,积年累月的一直干,现在有些受不了了,身体吃不消,这双老眼也不行了,哪怕有灯照着,一到晚上就花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