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芫摇摇头,对赵六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从实招来,我还能考虑从轻发落。”
若再一味狡辩,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赵六满脸涨红,额头青筋暴起,喊道:“东家,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他们就是想陷害我!”
这时,高若望从怀里掏出一纸包,打开里面是两个包子。
小主,
包子捏得小巧玲珑,形状也规整可爱,宛如白胖的小娃娃。
熟人一看便知道,这包子是出自何人之手。
赵六望着高若望手中的包子,这才真正的感到恐慌。
高若望掰开包子,分给在场几人:“先尝过再说。”
众人接过,尝到里面的肉馅时,脸色顿时变了。
宋芫也尝了尝,感受到舌尖带着微微的辣意,他也明白过来,这包子馅里添加了做辣条的香料。
“这是我上赵六家时,伯母听闻我是赵六的好友,热情地拿出来招待我的。”高若望说道。
他向赵母一打听,才知道这香料是赵六从作坊偷偷拿回去的。
本来打算卖了换钱还赌债。
但可惜其他人都不知这香料粉的用途,没人愿意买,即便做成辣条也卖不出去,市井小民能吃饱饭就不容易了,哪来的余钱享受口腹之欲。
赵六只好丢给赵母用来做包子馅。
这下是证据确凿了。
宋芫感慨,高若望真不愧是未来的大理寺卿,这一环扣一环的,赵六就是想狡辩,也无济于事。
赵六此刻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软在地,他心里满是懊悔,突然他抬起头,跪着爬到宋芫脚边,苦苦哀求:“东家,我知道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宋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带着一丝不解:“赵六,我自问对你们不薄,工钱按时发放,待遇也算不错,你为何要做出这等事来?”
宋芫是真的失望,当时他与郑叔在牙行挑人时,见赵六还算机灵,便将他带回了作坊。本以为能好好培养,却不曾想养出个白眼狼。
他与郑叔都看错人了。
赵六泣不成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东家,是我猪油蒙了心,我对不起您的信任,求您饶了我这一回,我知道错了。”
他一边哭一边不停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印。
宋芫直视他泪水模糊的眼睛,听着他说“错了”,却没有在他眼里看到半点悔过之意。
很显然他觉得自己错了,是错在不该被发现,而不是错在偷了东西。
魏陶儿在一旁忍不住说道:“东家,这赵六惯会”耍些小聪明,嘴里没一句真话,您可千万别被他骗了!”
听了魏陶儿的话,宋芫嘴边的笑带着几分自嘲,他在这些伙计们心里,是有多好糊弄,才让他们觉得这般容易被蒙骗。
他是心慈手软不假,但他也不是毫无底线。
赵六的所作所为已然触犯了他的原则。
宋芫斟酌着开口:“乔风,麻烦你将人送去……”
说到这,宋芫迟疑一下,对上赵六变得怨恨的眼神,他硬下心肠来:“送去官府!”
赵六正要破口大骂,那个叫乔风的侍卫眼疾手快堵住他的嘴,不叫他说出那些污言秽语,免得脏了公子的耳朵。
陈大与李丑听到宋芫说将赵六送去官府时,都惊了一跳下来着实没想到东家竟这般铁面无情。
换做别人家,若有伙计手脚不干净,顶多是把人打一顿,赶出家门了事。
李丑忍不住想为赵六求情,一旁的陈大赶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冲他微微摇头。
李丑看了看陈大,又看了看面色冷峻的宋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宋芫将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指着魏陶儿饭盒里被油污糟蹋了的香料粉,说道:“你们可知这点香料值多少银子?这可是从海外千辛万苦运来的珍稀货,就这么被赵六给毁了!”
陈大面露惊色:“东家,这……这我们真不知道这香料如此珍贵。”
李丑与魏陶儿同样愕然,就连高若望也不知这香料竟如此昂贵。
再算上赵六之前偷的那些,这金额足以让赵六在牢里待上好几年。
“把人带走吧。”宋芫一挥手,乔风立刻押着赵六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