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一人从明镜身侧探身出来,是詹清越。
詹清越朝他礼貌颔首:“宋公子。”
然后又看向林逸风:“林兄,别来无恙。”
林逸风摇着折扇的手一顿,惊讶道:“景瑄?你怎么在这?”
詹清越微微笑了笑:“近日听闻此地流民众多,事态紧急,便想着来看看能否帮上忙。”
“贫僧也愿出一份力。”明镜双手合十说道。
林逸风挑了挑眉:“你这老秃驴能帮什么忙?别是来诵经念佛凑个热闹的。”
高若望正要替明镜说话,却见明镜直接翻了个标准的白眼:“你这臭小子,整天狗嘴吐不出象牙!贫僧心怀慈悲,不与你一般见识。”
见姿态端庄的明镜,竟做出与身份如此不符的举动,高若望不禁微微一愣。
“咳咳。”宋芫轻咳两声,“这里风沙大,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说话吧。”
“也好。”詹清越说道,“就在城门里的茶肆吧,那里清净,正适合说话。”
就那么几步路,也不必再坐车,索性走路过去。
茶肆位于高墙之下,虽略显简陋,却因位置偏僻而遮挡住了部分风沙。
众人步入茶肆,顿时感觉一股暖意扑面而来,与外面的狂风呼啸形成鲜明对比。
众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伙计很快过来招呼,用粗糙的陶制茶具给每人斟上了一杯热茶。
宋芫当即捧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漱漱口。
而詹清越竟也没嫌弃,这粗糙的茶具,同样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随后缓缓放下,看向林逸风道:“不知县令大人对于流民之事究竟作何打算?”
林逸风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我爹那脾气,我也摸不透。”
怕是担心旁人误会他爹是尸位素餐,且蝇营狗苟之徒,又赶紧解释:“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方才他便派了衙役去安抚流民,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
詹清越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道:“今日又刮风霾,北方那边只怕情况更糟,再这样下去,不知还会有多少流民涌入。”
宋芫听了这话,顿时反应过来,对啊,这雾霾是从北边刮来的,他们这里都漫天黄沙了,那北方的情况岂不是更加糟糕。
照这情况,这些流民暂时是无法遣返回去,还将有更多的流民往南方涌来。
林逸风也想到这一点,他眉头紧蹙,一脸凝重:“这可就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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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芫叹气,可不是麻烦大了,月底将会迎来史上最大规模的寒潮。
届时这些流民如何安置,成了一道棘手的难题。
只怕这会林县令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林逸风收起折扇,神色严肃:“我这便回去募集粮食,多找些乡绅富户,能抠出一点是一点。”
这时,明镜大师双手合十,轻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众生皆苦,贫僧倒是认识几位乐善好施的居士,虽力量有限,但也可劝说他们略尽绵薄之力。”
“此外,寺庙之中尚有一些存粮,可先运来应急,以解这一时之困。”
宋芫开口拦了一下:“大师,寺里的存粮还是留着吧,寺庙平日里也需靠这些存粮维持日常用度,若都拿出来救济流民,往后僧众们的日子怕也艰难。”
再说接下来是长达四五个月的寒冬,没有存粮寺庙里的僧众也难以熬过。
“我有个办法能叫那些乡绅富户们吐出更多钱粮。”
宋芫这话一出,众人齐刷刷看了过来。
宋芫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就举办一场慈善义拍,邀请城中的乡绅富户参与,让他们捐献出几样有价值的物品进行拍卖,所得款项全部用于救济流民。”
“不过……”宋芫摸着下巴,“为了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拿出更珍贵、更有价值的东西,我们需要给他们足够的动力与诱惑。”
“比如,我们可以承诺,此次拍卖贡献最大者,将获得由县令亲自颁发的“慈善楷模”牌匾,并且这个荣誉会被记录在县志之中,想必那些好面子的大户会心动。”
林逸风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那些乡绅富户们最爱面子,有了这等荣誉,他们定会争相拿出好东西。”
詹清越微微颔首,若有所思:“但仅靠这一点,恐怕还不够。我们还可以放出消息,说此次义拍会邀请贵人参加,若是能得到贵人的赏识,那日后的好处更是不可估量。”
“哪位贵人?”宋芫下意识问道。
詹清越微笑:“在云山县,谁还能比得过尊贵无比的惠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