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山县到西江镇一路上,仍能看到不少流民正往南边蹒跚前行。
他们拖家带口,背着破旧的行囊,脚步虚浮。孩子们饿得面黄肌瘦,在父母的怀中啼哭不止。
宋芫只看了一眼,便放下了车帘,眉头紧紧皱起,看来乾州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幸亏这次义拍募集了不少银两,不然这么多流民都往云山县涌去,云山县也难以招架。
宋争渡绷着一张脸,神情凝重,少年老成地叹道:“如此景象,实乃民生之悲。”
这段日子他跟着大哥筹办义拍之事,才知晓这世间苦难远超自己想象。
往昔在学堂诵读诗书,只觉民生疾苦不过是书中寥寥数语,如今亲眼所见流民惨状,心中满是触动与悲悯。
宋争渡不禁想起那些曾经读过的先圣之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眼前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却在生存边缘苦苦挣扎。
他意识到,自己所学的经史子集不过是纸上谈兵,并不能真正解决百姓的困苦。
若要真正为民解忧,理当如大哥这般身体力行,不只是心生怜悯,更要有所作为。
宋芫自然不知此时宋争渡内心的诸多想法,刚一抬头,就对上宋争渡那微亮且坚定的眼神。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宋芫问道。
宋争渡抿了抿唇,有些赧然道:“没,没什么。”
与此同时,惠王府。
林逸风随着侍卫来到正厅,便见那名叫骆哥的侍卫面无表情道:“王爷正跟夫子读书学习,还请林公子稍等片刻。待王爷与夫子课业完毕,自会召见。”
“有劳骆侍卫了。”林逸风颔首应下,他在厅中寻了个位子坐下,将手中拿着的锦盒轻轻放在一旁的几案上。
他目光落在那锦盒上,面上露出一丝郁闷,他昨儿就不该多嘴说那些话。
叫宋芫那家伙抓了把柄,今日才不得不来这一趟。
罢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林逸风索性心一横,不再纠结。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惠王与夫子的课业终是结束。
骆哥前去通报,不多时,便来请林逸风入内。
林逸风起身,整了整衣衫,抱着锦盒走进内室。
进门便看到小王爷正坐在桌前,手握着支剔红云鹤纹毛笔,端端正正地描着一幅字帖。
“参见王爷。”林逸风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