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里布满了神性般的高高在上,却又带着魔鬼似的可怕冷漠。
“原来,你在这里……”
梦里的诡谲异常,将陈疏从噩梦中硬生生逼回到现实。
陈疏浑身骨头酸疼难忍,掀开被子时带着刺痛,像是被江边夜晚的寒冷侵蚀。
坐直在床头,他满头大汗,气息凌乱,如同刚刚死里逃生一般。
刚刚破晓的外界,并没有什么光亮,陈疏来不及去回想那个噩梦。
只是穿上鞋子,赶紧冲进了里屋之中。
彩丫头,仍然在这个破晓时分陷入深深的沉睡,气息很平稳。
陈疏被那个诡异的噩梦扰乱了心神,但看着她睡得安详,心里才稍微好受一些。
他如释重负地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朝外走去。
但走了两步之后,他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定格在了原地。
他慢慢转过身,惊疑地看向了里屋的那张桌子。
桌子上面摆放着烛台,而在烛台的底部,有一滴早已干涸的蜡迹。
昨天夜里,他明明睡得很早,根本没有点燃过蜡烛。
这一点蜡迹,从何而来?
……
“这些天,我把附近的庄子还有县城都跑了一遍。
可我没打听到最近有从很远地方逃来的难民。
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要让你记起一切,去找自己的亲人。”
陈疏一边与彩丫头说这话,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布包。
他转过头看向呆坐在床边的彩丫头,轻声说道:
“我也攒了不少钱,下午进城去看能不能给你请个大夫来。
我很快就回来,你在家不要乱动。”
陈疏说这话时哑然笑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