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神将天威,英雄无敌,他破釜沉舟,以少胜多的战果在他身上得到了淋漓的实现。
周子夫的名声在北狄营中令人闻之心怯,思之胆寒。
南宫千祚也畏其勇,没有制定出可实的作战计划不敢再冒然进攻。
得胜之师,兵锋正盛,但若要以八万军马想打败北狄十五万虎狼之师仍是痴人说梦。
这个时候宋廷本应该加派兵马,支援“百稽城”,一举打疼北狄,使其不敢再有小觑之心,轻易进犯。
但元宗皇帝却听从一班文臣的建议,向北狄求和,美其言曰:“免使军民受战火涂炭之苦”。
而宋廷众文臣竟都是众口一词,无一人提反驳意见,只有少数在朝的武将反对。
元宗皇帝喜文好墨,虔诚佛教,向不喜劳军征伐,众文官的意见正中他下怀,他便采忠纳谏,派遣使臣与北狄讲和。
南宫千祚摸透了宋廷陈氏暗弱的本性,原打算不出三个月便能克下宋国,称霸中原,是以才亲举大兵南下,却没想到初战便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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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劳师动众,没捞到半分好处,岂肯便轻易罢兵言和?
摆出一副不下宋国江山绝不罢兵的咄咄逼人态势,向宋廷施压,提出让宋廷割让“灵州九郡”,方肯罢兵的无理要求。
元宗帝为免战火暴起,殃及他皇室地位,又得百官支持,想宋国地大物博,疆域辽阔,便答应了南宫千祚的要求,同意割出“灵州九郡”给北狄。
周子夫痛心疾首,连上三道奏表给元宗帝,言辞一道比一道犀利,只差直言痛骂元宗帝是“庸主、昏君”,却被一班文臣扣了个居功傲上,大不敬的罪名。
元宗帝大仁大义,宽厚为怀,不怪责周子夫的“大不敬”之罪,仍命他统率边关兵将,据“金雁关”守备,防敌再犯。
然而周子夫却已心灰意冷,对宋廷失望透顶,更知是一班只懂得数黑论黄,钻研笔墨的庸碌之辈祸乱朝纲,便写下辞表,辞去了官位,不待朝廷批复,吊印回丰州老家去了。
他操马戎关,只为百姓设想,未有婚娶,父母又都早已亡毙,在丰州只待了五日便上了椋山。
白猿为友,仙鹤作伴,一过二十余载,日子倒也过的清闲自在。
救难云振南,将其带上椋山以后,生活更多了几分人味,也是缘分使然,他一生无子,与云振南虽只师徒之名,更无半点血亲关联,但他待云振南却比亲子还要优厚。
往事如烟,尘埃久封,如今听琼瑶公主说起他当年驰骋疆场的英雄壮举,心中微微一荡,稍感得意。
确实,他乃宋国名将,名声大噪,在宋国军中颇具威信,兵法韬略于胸滚熟,既可座上观,排兵布阵,运筹帷幄之中;亦可统帅万军,披靡战场,决胜千里之外,实乃数十年难得一遇的上将军之才。
长沙浜一战更让他名动天下,传奇于宋国和北狄两军之间。
他回想曾经的光辉岁月生出得意之心也属人之常情,可也只是一闪即过,犹如风中摇曳的烛火,一晃即灭。
客观而断,琼瑶公主所言一点不错,无论农耕,商业,文化发展宋国的水平都远非北狄可比。
是以宋人怀着骄傲之心常称北狄人为“北蛮子”,而北狄为求心理上的平衡和人格上的平等,称宋人为“南蛮子”。
且不论南蛮、北蛮、经济发展,就政治开明而言,当下的宋国确然很失色于北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