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交头接耳,发出淅淅索索的嘀咕之声。
南宫治隆深知,尽管云振南人才出众,本领超凡,在北狄几是无人能匹,但他宋国降将的身份总被自视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北狄权贵所看不起,其芥蒂包同南宫楚才在内也是其一,却忘记了“金雁关”上,正是这一降将杀的他们溃军大败,弃甲抛戈,望风逃窜。
南宫治隆惜才重才,从云振南兵败遭擒就未曾因他异族的身份而对他存过半分轻薄,反对他慷慨豪迈的气概万分敬佩。
云振南降赘北狄,他欢喜爱女能与如此将才缔结金莲,对云振南格外的仰重。
众口悠悠,旁人暂且不讲,今时今日他见楚才仍对振南介如冰渊,从根而论,究其亲疏,他们实为一家,他如何能不怒?
斥道:“混账,你给我住嘴,振南贵为驸马,是你的妹夫,昭儿是你的亲外甥,他们便都是我南宫家族本家之人。朕万万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还如此的浅薄,朕告诉你,你若再如此谈及无稽,休怪朕不念父子之情,将你从严处理。”
听话听音,有点头脑的都知道南宫治隆这话不仅仅是说与南宫楚才听,更是对他们的敲打,凡对云振南有鄙薄之见的都是心中一颤,南宫楚才也不敢再执拗。
南宫治隆高举金刀,亢声道:“朕在此宣令,这把金刀的来历诸卿都是知道的,乃太祖皇帝所留隗宝,朕今日便将它传于朕的外孙,云梦昭。昭儿,还不接刀,你难道要抗旨么?”
云梦昭见外公和大舅为这把金刀争执的脸红脖子粗,他是个人精,猜想这金刀干系重大,事不简谐,不敢再为自己的贪念强执一词,可又十分不甘心,他实在是太喜欢这把金刀了。
利弊权衡下,他小小的心中有了自己的判断,耷拉着脑袋,脸上略显委顿,温言道:“皇外公,我不要了,你不要和大舅舅吵架。”
南宫楚才心头一震,霎时之间一股难言的酸楚感涌满胸腔,顿生羞惭,只觉委实太欠风度,心想:“我是不是真的太狭隘了,竟连一个小娃娃都不如么?昭儿是美伦的儿子,是我的亲外甥,我竟连他都不能容么?唉,父皇说的不错,云振南既已投降招赘,他便和宋国再无半分瓜葛,他和昭儿便都是我南宫家族之人,我怎能如此的小心眼儿?”
想着轻笑了一声,道:“昭儿,皇外公既然要把金刀赏赐给你,你快拿着,要不然皇外公该生气了。”轻轻拍了拍云梦昭的后脑。
云梦昭直直的望着他,定了一会儿,问道:“我真的能要么?”
南宫楚才微笑道:“怎么不能?这可是皇外公赐给你的,快去。”在他后背上轻轻推了一下,同云振南相视一笑。
云梦昭喜不自胜,乐滋滋的在地上跪好,双手举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