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处人群聚集的地方,只见一座高台上摆着一张长方桌,桌旁支着一个铁架子,架子上放着一面小鼓。
一位消瘦的长者在桌前正襟危坐,看年纪已近花甲之岁,头戴一顶蓝布小帽,身穿一件青布长袍,左手拿着两片花梨木片,右手拿着一个短把小鼓锤。尽管看起来枯干如柴,似乎风吹即倒,但却目光炯炯,精神闪烁,尤显十分干练。
台下亦摆着七八张桌子,五六十人有的围桌而坐,有的就地站着,都是兴高采烈,热情洋溢的面向那长者,连声价的叫好。
雪莹一时间来了兴致,不走了,驻步望着那长者,要听听他说些什么。梦昭便陪在她身旁。
叶凌轩稍不耐的道:“说书的有什么好看的,去别地儿逛逛吧。”
傅雪莹道:“你愿逛,逛你们的,我看会儿。”
叶凌轩轻叹了一口气,只好和翟斌、江心瑶陪她一起站着。
只看那长者将两片梨花木“哒哒哒”的碰了碰,又在那小鼓上“咚咚”敲了两声,说唱道:“断垣衰草野狐鸣,曾说将军此驻兵。千载烽烟锁旧垒,三军旗鼓剩荒城。金雁重镇雄西北,窦氏边勋勒弟兄。铁马不嘶烽火静,至今唯有塞云横。”
下面有人问道:“老先生,这说的什么意思呀?”
那长者道:“这首诗,歌颂的乃是我宋国世宗年间,镇北元帅‘窦天浩’率军驻守金雁关,使北狄不敢觊觎我宋国疆土的事迹。像当初我太祖皇帝上承天意、下顺民心,推翻暴周,建立了大宋王朝,从此以后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可是到了世宗年间,北方蛮夷忽然大举南下,侵袭我朝边境,窦元帅临危受命,率领部下虎狼之师,北扫六合,杀的北狄兵马心惊胆裂,望风披靡,为后来的真宗盛世打下坚实的基础,使得我宋国可以延祚至今,历经十朝,窦将军于我大宋的贡献实可谓不世的盖天之功。”
众看客听的聚精会神,频频点头,交口称赞。
那长者突地哀叹一声,面露遗憾之色。
一人道:“老先生,正说到精彩的地方,为何发叹呀?”
那长者道:“我不为别人而叹,正是为窦元帅家的满门而叹。”说着流出两行老泪来。顿了顿,续道:“窦元帅为宋国立下不世的汗马功劳,只可恨满门忠烈,父子四人却无一人得以善终,你们说可恨不可恨?”
台下鸦雀无声,无一人应那长者的话,然而一个个却都是横眉冷目,咬牙握拳,一脸的炙愤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