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都是在下。”
古月笑了,笑得很大声很放肆,却没能让皇甫大人和皇甫伯忠丝毫意外,似乎他们算准了古月就是这样的人,喜欢用大笑来掩饰更多激动的情绪。
“感谢伯忠兄解惑了,在下还真是受益匪浅啊。”
“为古大人分忧也是在下的荣幸。”
皇甫伯忠依旧表里如一,依旧古井无波,别的不说,这份涵养和表情管理,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
“嗯,就是不知伯忠兄目的何在呢?”
“为陛下分忧而已,为大楚尽忠而已。”
古月突然察觉到了皇甫伯忠的一丝丝情绪变化,似乎代表着“激动”?或许,这句整个楚国谁都可以说谁都挂在嘴边的话,在皇甫伯忠这里,反倒是如同信条一般真的要穷其一生?
“那皇甫家又得到了什么呢?譬如你那个二弟,恐怕绝非贪图一个官职才去演戏的对吧?”
“二弟其实更适合经商,毕竟有那种天赋,却听从家父安排不去碰商贾之道,于是平日里一般放浪形骸,约上三五好友谈天论地,倒是自在逍遥,可这次父亲有所求,他便毫无犹豫地答应了。”
这话也是实在,皇甫仲孝那份金属性感知力,其实用来开矿更适合,探矿仪器都未见得比他准。
不过这里面,也说明了另一个事实,皇甫家这四兄弟的名字,真没取错!
“皇甫大人求的是什么?”
“长治久安。”
古月终于还是愣住了,他不由地去瞟了眼那个继续喝茶的老大人,依旧自在安详,似乎眼前这两人的对话和他毫无干系一般。
“陛下宏图大略,楚国民生富足人心齐聚,长治久安真需要去求么?”
“古大人自然看的通透,陛下目的何在,家父目的何在,您的目的又是何在?”
不得不说,这皇甫伯忠是真的没有丝毫避忌,他对楚皇的忠心看得出来比唐沐霖那些人更夸张,却也没有迷失自己的影子。
若非如此,他又怎敢说出这番话来。
“陛下心心念念的恐怕是收复失地随后扫平各国对吧?所以他看的透彻,楚国先天缺憾就是各种技术,尤其是那次大战的教训让他明白丹药缺乏是一个无法跨过的鸿沟,可若是百姓人丁兴旺了,多上几倍的兵力恐怕就不再需要丹药去支持了对吧?”
“古大人洞若观火。”
这话一点不掺杂虚假,皇甫伯忠似乎早就认为古月会是这么判断,而现在终于听到古月亲口说出来,也算是让他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似乎,他对于古月还有一种由衷的“佩服”在里面?
“是啊,有道明君自然也有自己的野心,而眼下陛下还在积蓄力量,这力量总有释放的那天,届时刀兵四起何止生灵涂炭,恐怕这个并非皇甫大人想要看到的对吧?”
“没错,家父正是这个意思。”
即使是直接当面说到皇甫大人本身,这位老大人也同样坐在那怡然自得,似乎充耳不闻一般,或许,老狐狸都不足以形容这位老大人的段位了,他根本就是老狐狸精!
“可我又个算什么呢?小屁孩而已,哪有资格和这两位的目的有所牵连?”
“古大人妄自菲薄了,事实上从您第一个站出来承认那次袭击是自己缘故之时起,家父就看出来了,您连夜为百姓炼药为的不是一个名声,而是真的对那些哀鸿遍野不能视若无睹,眼下家父和陛下是道同却最终难以志合,可您和家父却道不同但志合,尤其是您年纪尚轻,家父认为未来这志向总归是要交到您手中的,所以一直以来才会另眼相看。”
“唉……”古月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们也不怕我提前被陛下给捏死了,谈何未来?”
“若是陛下真有这个决心和意向,在下也自当为陛下献计。”
“好吧好吧,和伯忠兄聊天还真不会无聊啊!”古月收敛了笑容,因为他知道这皇甫伯忠说的字字珠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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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谬赞了,能和古大人开诚布公也是在下的荣幸。”
“行吧,过去的就过去了,这次陛下的意图能让在下知晓么?”
不得不说,皇甫伯忠这人似乎真的可以始终波澜不惊,如果不是他早就算好了古月会如何发问,就是他有一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大心脏,而且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
“古大人应该早就料到,把唐少将军下狱便是陛下给您的态度。”
“猜到一些,为了最后给大将军一个交代,恐怕某些人会被连根拔起,陛下真的可以无视么?”
“陛下向来用人不疑。”
这话古月可不苟同,自己可不就是那个最被猜忌的么?不过楚皇也的确从未掣肘,但凡公事都让古月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只不过偶尔挖个坑让古月自己跳进去而已。
“既然如此,那最后一个问题,也请皇甫大人赐教,那个推波助澜的人咬了您的鱼钩,您不会不清楚是谁吧?”
“老夫也不是能掐会算,哪有那个能耐想知道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