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停了一下,没有回头,推着车离去了。
没有!
冉秋叶整个人像被定住,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灰暗,四周的风一阵阵吹过,寒意直透心底,
怎样也无法挥去。
不知站了多久。
冉秋叶机械地打开门回家,木然地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床头的相框中,女孩的眼眸清澈明媚,笑容甜得让人心动。
冉秋叶神色木然地望着,望得久了,视线逐渐模糊。
“骗子啊……”
正值大年初一,因为饭票发多了,食堂得额外蒸许多馒头,一早就忙得不可开交。
何雨柱也在帮忙和面做馒头。
于莉瞧着他,见他精神不振地揉着面,心下更是难过。
馒头送了这么久,机会渺茫也就算了,偏偏何雨柱还悄无声息地认识了别的女子,甚至带回了家,这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于莉感到做什么都失去了动力,自己本就处于劣势,对方还那么漂亮,怎么能争得过?
何雨柱又不傻,为何放弃貌美的姑娘,偏选一个已婚的妇人?
虽然说不清道不明,但这事儿不是光靠嘴说就行,得有实际行动,没机会,就毫无办法。
再说,真要想要那“馒头”,它就在那儿,无需主动送上门,自个儿就会有人要。
于莉越想越沮丧,最终明白,原来不是馒头送不出去,而是人家根本就没想要。
看这样子,往后她只能做个听话的徒弟,任劳任怨了。
和于莉一样在揉面的秦淮茹表面平静温和,内心却像插着一把刀,时时刻刻疼痛难忍。
尽管有一大爷大妈帮忙,有孩子作为纽带,于莉不必多虑,连堂妹也被送回了乡下,一切都看似完美布局。
按理说,不必刻意做什么,时间一到自然就能水到渠成。
可为何,偏偏又冒出来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
年夜饭都一块儿吃了,离结婚还会远吗?
这男人还口口声声说没考虑过结婚的事,变脸比翻书还快,真是气死人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眼巴巴看着。
秦淮茹醋意大发,又后悔把堂妹送走。
可转念一想,就算没送走也没用,毕竟何雨柱之前就已经明确拒绝和她结婚,明显对她没意思。现在看来,那女人比堂妹高挑,又比堂妹好看,难怪不喜欢堂妹。
这么一比较,堂妹除了出身名门,毫无优势可言。
不止是堂妹,秦淮茹觉得自己也是如此,身为寡妇不说,还拖着两个孩子,哪比得上年轻貌美的姑娘。
虽不想比,却不得不比,秦淮茹暗暗发誓,一定要破坏掉这一切。
上次娄晓娥突然结婚,让她连机会都没了,心痛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娄晓娥离开,机会来临,谁也不能夺走。悄无声息地突然结婚也就罢了,那是不了解情况,如今已有苗头,还想结婚,简直就是做梦。
……
食堂的活计忙完后,何雨柱坐在办公室翻阅报纸,但怎么也读不懂上面的文字。
“哥,昨晚那姑娘,会成为我们的嫂子吗?”
何雨水好奇地问道。若真是,他觉得挺好,至少有了嫂子,不用天天去钓鱼了,否则何时是个头,他都担心护城河、大湖里的鱼都被钓完了。
“别瞎操心这事。”
何雨柱翻过一页报纸,淡淡地说:“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大爷不是说要让大妈给你介绍对象吗?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结婚了。”
“好好好,我不问了,你也别说我了。”
何雨水嘟着嘴,不乐意地说道:“我还不想嫁人呢,至少现在不想,乱糟糟的,谁知道会有什么麻烦,将来有合适的再说吧。”
何雨柱瞥了她一眼,没再多说,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二十三岁不算大,等日子好些再谈这些吧。
办公室恢复了宁静,何雨水专心致志地做起报表,何雨柱则继续研究那份看不懂的报纸。
不久,杨厂长来找他,拉着他出了门。
“小何,我不方便,有些东西,你帮我送到你嫂子家……”
“我怕不太合适吧……”
何雨柱本想拒绝,上次因娄家的事已经添了不少麻烦,他不好意思再去,更无颜面对阿姨。“小何……”
杨厂长叹了口气,不多言,只是拉着何雨柱看了那些东西,何雨柱沉默了。
“你是厨子,我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
何雨柱点了点头,没有再拒绝。
送完东西回来,正好下班。
回到家中,何雨柱没有去钓鱼,而是泡了壶清茶,拿着报纸想消磨时间,却不自觉地反复翻阅,依然读不懂。小槐花和小当围着何雨水转,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他却充耳不闻,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回踱步,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公交站,和那个总在那儿的熟悉身影。
天色渐暗,何雨柱恍惚了许久,最终放下报纸,推出自行车出门了。
“哥,这么急,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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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水焦急地问。
何雨柱仿佛没听见。
自行车碾过冰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很快就到了河边。
一个臃肿的身影在那儿不停地跺脚,哈着气。何雨柱停下自行车,远远地看着。
看着天色慢慢暗淡,看着夜色越来越深,看着她一步步踩在冰花上,发出一连串的嘎吱声,像极了鸟儿悲凉的啼鸣,又像是悲伤的哭泣。
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想,只是静静地注视着。
看着她返回城里,看着她一步步走回家,看着她被夜色淹没。
看着春天的到来,看着大雪纷飞,气温骤降,寒风刺骨。
看着她依旧在跺脚,哈着气,看着她似乎疲倦了,坐在河边。
看着夜色浓郁,看着她一动不动,看着,看着,嘎吱声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