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和挺直腰板儿,傲声道:“老夫乃同治八年的进士及第,一品状元,先皇亲命的太子太傅,今朝的太子太师,就连当今陛下,老夫也是教导过几年的!天下文人墨客,见了老夫,谁敢不叫一声老师?谁人敢不自称一句后生?”
“哦?既然蔡太师如此文采,本王这里恰好也有一句话,始终不能理解其意,还望老太师解惑。”
李韫起身走下殿堂,问道:“‘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还没请教太师何意?”
蔡和也是个读书人,当然知道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在讽刺自己老顽固么?
却不等蔡和反驳,其身后儒士站出来道:
“自古以来,酒以沉为香,木以陈为贵,凡大户人家的梁柱,都是以沉木所支撑!朽木不可雕,是因为它该用作顶梁柱!”
“好啊!”
“说得好啊!”
这马屁拍的,不就是暗指蔡和是顶梁柱么?
“你是何人?”李韫问那儒士。
儒士高声道:“我乃吏部侍郎,兼任翰林院修士,永和九年进士及第,黄子敬!”
“原来是黄大人啊,失敬失敬。”
李韫又问道:“所谓‘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为贼’,此话黄大人可能理解?”
尊重长辈是礼仪,但如果有人倚老卖老,就应该加以谴责!
这些论语典故,都是圣人之言,理解自然是理解,反驳却无处反驳。
“这这这……”
黄子敬一时语塞,这这那那半天,也说个所以然来。
“好,那本王在问黄大人,方才王府门口拴的,是狼是狗?”李韫冷笑问道。
“侍郎是狗”,话里有话。
黄子敬咬着牙道:“自然是狗了!”
“错了,侍郎也是狗,故而称之为狼狗!”
李韫讽刺道:“但不论侍郎是狗,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喜欢狂吠!”
“你!”
黄子敬明知这是在骂自己,可对方是王爷,他又岂能骂回去?
李韫这已经很文明了,以他的身份,就算指着这帮穷酸腐儒骂娘都不为过!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哈哈哈……”
李韫大笑着回到王座。
“王爷竟敢冒犯天下读书人!”
“哎,老太师此言差矣,我说的是那些‘之乎者也,自持清高’的腐儒,你们可莫要对号入座啊。”
“你!你!你!”
蔡和扪着胸口,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