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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从一开始,马格努斯就设想过自己会在尼凯亚上遭遇到各式各样的刁难与困境,然后取得一场全然不会轻松的胜利:但他从未预料到,挑战会来的如此之快,而且如此之困难。
普罗斯佩罗之王甚至还没来得及整理好心情,适应尼凯亚上充斥着刺鼻硫磺味道的空气,然后再想出一个和他亲爱的阿瓦隆姐妹身份相称的话题:在这些理所应当的步骤依次实现之前,千子的基因之父便感觉到他最信任的副官正在用灵能的通讯小声地呼唤他。
是阿蒙。
他从未如此的……虚弱?
马格努斯停下了步伐。
他侧过头,微笑的向摩根表示了歉意:他还有些私下里的事情要和自己的子嗣商量一下。
而令原体略感惊讶的是,他的银发姐妹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眼前的这一幕:摩根用那双如湖泊般明亮眼睛静静地看着他,正当马格努斯感到有些不安的时候,蜘蛛女皇又突然笑了一下,大方地表示她先去将其他兄弟叫来。
随后,摩根便如同一袭白色的幽魂般飘走了,她的禁卫总管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临走前只向马格努斯敷衍了事的行礼:这让千子的基因之父感到有些困惑,他对拉纳还是有些印象的,这位老战士在以前可不是这么无礼的人。
原体思索了一下,也没想出什么太过于新颖的答案:大抵又是黎曼鲁斯和莫塔里安搞的鬼了,他们二人几十年如一日的反灵能宣传很容易让不知情的愚民们产生这种无知的逆反心理,哪怕是阿斯塔特战士也不能例外。
要让他们回归正道,看起来难度已经又增了一分。
马格努斯摇了摇头,一边感慨着自己肩头上的责任不知不觉间又重要了些许,一边将严肃的目光投向了阿蒙还有其他人,原体刻意等待着身边的禁军还有凡人仆役们都走远了之后,才允许他的副官在灵魂之海中发言。
在尼凯亚这种地方,行事谨慎些总归是没错的:即便是马格努斯都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
“怎么回事?”
原体率先发问,目光先是聚焦在阿蒙的身上,随后扫过了跟随他而来的每一名子嗣:马格努斯其实不需要他们的回答,因为他第一眼就以后看穿了问题所在。
然后,原体皱起了眉头。
“你们的守护精灵呢?”
“这就是问题,大人。”
阿蒙痛苦地扶着额头,他的状态看起来比其他人要糟糕,而马格努斯对此心知肚明:他看到了其他千子战士的灵魂上空只是游荡着阵阵的涟漪,那代表着他们的守护精灵暂时的离开了,不愿意接受自己现实宇宙中主人的召唤。
但阿蒙却不同:在他的灵魂上空是一片令人恐惧的死寂。
他的守护精灵不见了,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原体伸出手,盖住阿蒙的额头,想要找到片刻的蛛丝马迹或者是遗骸:但迎接马格努斯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沉默,以及无形之中那让人发抖的冰冷。
有人杀了它?
用灵能?挫骨扬灰?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马格努斯不禁沉默了,他试图更进一步地了解其中的内容,但当他的灵魂感知触摸到那枚守护精灵理应存在的位置时,别样的刺痛感令原体不由得退缩了:一瞬间,千子的基因之父瞪大了眼睛,赤红皮肤上的一滴冷汗,在子嗣们的注视中流了下来。
“怎么了,大人?”
“不……没什么……”
马格努斯的嘴唇发干,他觉得他已经知道了答案:在阿蒙的守护精灵灰飞烟灭的作案现场,罪犯甚至懒得打扫他的痕迹,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基因原体只需要简单的触摸上去,就能在灰烬中摸到火焰拂境而过的余温。
但这不是重点。
重要的是……
马格努斯转过身来,悄悄的擦去了自己额头上的汗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这种灵能气息,他绝不会认错:因为这道气息的主人是他最重要的人,是他甘愿奉上忠诚、生命以及灵魂的存在,是亲手指引他踏上了亚空间中真正的奥义之道的老师。
他们曾在那美妙的世界里共同度过了无数的岁月,马格努斯相信自己绝不会认错帝皇的气息:无论是这股出乎寻常的冰冷,还是火焰拂过的错觉,都与人类主的灵能气息几乎如出一辙。
越想越像。
没错,马格努斯能够感觉到在细节上的差异,但即便将这些细枝末节放大,全银河也不可能有人做到和帝皇如此地相像:这定然是他父亲的伟力!
也就是说,他的父亲……杀了阿蒙的守护精灵?
当着他的面?
他是怎么用到的?为什么自己毫无察觉?
难道是通过摩根……
不可能。
马格努斯几乎是本能般的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摩根做不到这一切,她也绝对不会背叛自己:马格努斯很确定她的银发血亲充其量是和他并驾齐驱的灵能大师,即使有帝皇帮助,她也不可能在自己的面前如此隐蔽地驱逐一个亚空间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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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人能做到的,甚至不是原体能做到的:能够杀死这个生物的一定是纯粹的灵能化身,在亚空间在现实中的具象,是就连他马格努斯都不敢想的……怪物。
只能是他的父亲。
但……帝皇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问题比在场所有千子的痛苦更让马格努斯感到不安,他甚至不敢去细想一下,只能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下,用尽可能严肃的声音警告着他的子嗣们。
“很显然,我的孩子们。”
马格努斯垂下了眼睑。
“想必我的父亲,我们的帝皇并不希望看到此时的尼凯亚上面会有任何成规模的灵能活动:看看远方的会议殿堂吧,它完全是用惰性材料打造而成的,就是为了限制我们的灵能力量发挥。”
“你们都要记住:这里首先会发生一场辩论,或者审判。”
在千子们依次点头后,马格努斯才看向了阿蒙。
“我想,我的基因之父就是用这次不愉快来警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