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外,遍布暗探,都是皇帝耳目,更何况科举大事,朝廷也派了重兵把守,岂会漏掉丝毫?
那曹寻道老态龙钟,但双目中却没有一丝老态,闻言便从容回道:“回禀皇上,臣在星光乍现之时就心有所感,观而望之,能见光自北斗生,为柄与勺相接之处,当是天权而来。”这声音更是中气十足。
“天权?岂不就是文曲?”李坤眼中闪过一点惊色,随后却又安定下来,松了口气,“如此说来,朕这状元点的是一点都不差。”话中透露出一点庆幸之意。
曹寻道低头不语,眼皮扇动间,眼底闪过一点深意,不过并未多说什么。
………………
“今日放榜,难怪这般热闹,不知这次科举,会是何人登顶?哪家学派为先?”
兴京城外,甄知佐听着城中隐约传来的呼喊声,感叹了一句,跟着看了眼身后车队。
陈井从一辆马车上下来,先朝城门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才道:“师兄,不必考虑许多,先去我陈家安歇,我父知道你们过来,定会扫榻相迎。”
甄知佐摇摇头道:“不妥,此次过来,是寻先生向那沙门请教的,当去其山门才是,就不必叨扰贵府了。”
陈井笑道:“这样可不成,父亲要怪罪我了,说起来,今日放榜,我等何不入内一观,不然未免会有遗憾,说不定会有些意外的事情发生,师兄莫忘,邱兄可也参加了这次会试,咱们前些日子陷入妖缘,与世隔绝,正该去打听一番……”
“哦?邱言么……”甄知佐闻言沉思了一下,正要开口,那车队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便见九渊书院的安锦冲了出来,到了甄知佐跟前,直接道:“甄兄,我师弟的症状越发不妙,还是快去寺院吧,信上不是说,那些大师能治病救人么?再拖下去,恐有不测。”
甄知佐点点头,转头对陈井道:“实在是没有选择了,席兄在士林中立了大功,若非有他,咱们东都一行都要全军覆没,此次西来,本意也是想替他诊治,自然不能拖延,直接去寺院吧。”
他话中的席兄,指的是九渊书院的席慕远,乃是大儒周东义的高徒,曾与邱言生过龃龉,两次吐血。
陈井叹了口气,露出遗憾之色:“只能如此了,可惜如此盛事,竟无缘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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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息之后,车马掉头,朝着城北方向驶去,行了几步,却有几人急急赶来,引得甄知佐掀帘张望。
那迎面而来的人中,有人见了甄知佐,愣了一下,停下来拱手为礼。
“张兄?你这般急切,是要去哪?”甄知佐也认出了来人,知道是太虚先生的弟子,名唤张承,学问高深,名声亦不让人,关中闻名。
那张承闻之,回道:“奉师命,给新科状元邱言送去贺礼!”说完,又行了一礼,“游街即将结束,在下先行一步,有空再与甄兄谈道。”
话落,此人便带着身后两名仆从模样的男子疾行而去,只留下一脸惊意的甄知佐。
“新科状元、邱言?邱言拿了状元?”
他先是呆滞,随后惊醒过来,意识到张承话中的惊人之处。
“太虚先生让他送去贺礼?这是怎么回事?那位先生乃太虚大儒,以气立身,就算邱言拿了状元,也不能和他相比,怎么会遣人去送贺礼?理该是邱言去拜访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