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姝不疾不徐,朝着谢氏扑哧一笑:“原来不是帮忙管宅子,是想打理郡王府的家业啊?我父亲同意了吗?”
谢氏呼吸一滞,敷衍道:“你父亲不管俗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按亲疏远近,你能找出比你伯父更合适的人吗?”
“原来你们没有得到我父亲的委托啊。伯父,伯母,你们别忘了,我娘虽然去修行一年,但朝廷并没有夺她的侧妃之位,她吩咐我帮忙代为打理郡王府的事务,我既然答应下来了,怎么能出尔反尔呢?”许卿姝的目光扫视过两人的脸。
余成淳和谢氏似乎没想到许卿姝这般伶牙俐齿,不由得对视一眼。
“别站在这里说话了,进院子里坐着边喝茶边聊吧。”余成淳抬脚就往里走。
许卿姝用眼神示意,郡王府的小厮立刻上前将余成淳夫妇拦了下来。
“我也想跟伯父伯母喝茶闲聊,可今日我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置,实在不得空,改日侄女一定亲自登门,陪伯父伯母聊个痛快。我送送伯父伯母吧。”
许卿姝做了个请的手势。
余成淳不好硬闯,悻悻地拂袖而去。
谢氏看着许卿姝直摇头:“侄女忒不懂规矩了,到底没受过大家千金的闺训,你这般行事,必然会被人嗤笑。”
许卿姝闻言,容色陡变,用帕子掩面哭了起来:“伯母,侄女是在田野乡间、杂院后厨长大的,侄女想这样吗?侄女刚认亲回来,您就嗤笑侄女粗鄙,这话传出去,侄女还怎么活?”
许卿姝站在府门口抹眼泪。
郡王府门口,不断有行人经过,人们不由驻足,好奇地看向这边。
谢氏看看身后越来越多的人,又看看哭得梨花带雨的许卿姝,顿觉不好。
看起来倒像是她这个当伯母的欺负新侄女。
谢氏瞪许卿姝一眼,急忙走了。
许卿姝跟上,一直将谢氏送上马车,把姿态做足,她才回府。
许卿姝走在重楼叠院的郡王府。
这么大的郡王府,处处富贵绮丽,如今却人去楼空,物是人非。
许卿姝走到萧侧妃居住的院子,隔着云纹窗棂,看进东厢房。
这是她出生的地方。
她于这里来到世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就被偷偷带出了府。
从此开始颠沛流离,尝尽艰辛。
回到这里的路,太难太难。
前世,她这个郡王之女,居然稀里糊涂,凄凉地死在了国公府的杂院里,横尸乱葬岗……
许卿姝眼睛模糊起来。
紧跟着许卿姝的贺嬷嬷察言观色,打开了厢房的门。
许卿姝走了进去。
屋子里干净整洁,已经改成了一间佛堂。
白玉的菩萨像,用悲悯众人的目光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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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卿姝心中的感伤消弭于无形。
她灿然笑了。
她踏过荆棘,留下的血痕,必然要开成一路繁花,才不辜负再来世间一回。
许卿姝转身,笑着对贺嬷嬷说:“管事们来了吗?”
贺嬷嬷点头:“您叫的那几个都来了。”
许卿姝走出房间,向郡王府的议事厅走去。
出嫁女怎么了?出嫁女也是女儿,也是郡王血脉最亲近的人。
她要撑起郡王府!
直到夜色深沉,许卿姝才回到国公府。
听闻国公夫人还没有睡,许卿姝便去向国公夫人请安。
国公夫人吩咐小厨房给许卿姝上了一碗燕窝牛乳粥。
“儿媳不孝,反倒让母亲照顾儿媳。”许卿姝喝了一口燕窝牛乳粥,感激地看向国公夫人。
“傻孩子,母亲知道你辛苦,关心你不是应该的吗?”国公夫人嗔许卿姝一眼。
许卿姝心头一暖。
“我是你的婆家人,不好去郡王府为你撑腰,听说你伯父伯母为难你了?”国公夫人问。
“还好,儿媳能应付得来。”许卿姝回答。
“今天你伯父去了秦王府里,他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