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做。
“有一个人,现在应该很需要我吧?”他心想
理工大学的教职工宿舍内,陈婕妤坐在沙发上,摘下了自己的金丝眼镜,双手捂着自己的面庞,长发从脸颊的两侧垂落。
就在刚才,住她楼上的辅导员赵晓倩与她微信告别了,坐动车回老家去了。
陈婕妤今年过年,并没有回家的打算。
或者说,自上次以后,她便觉得自己和城市里的流浪猫狗已经没什么差别了。
她没有家了。
而让人最无奈的是,她想脱离那个家,但那个家却并不打算放过她。
今天上午的时候,她就收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第一个电话,她没接。
过了三分钟,电话又打来了。
就这样,一口气打来了四个电话。
陈婕妤叹了口气,把电话接通。
她很清楚,电话也不是对方想打,而是有人叫她给自己打电话。
电话里,女人语气关切,问她票买了没有,几号到家。
“我今年留在杭城。”陈婕妤说。
她的回话,让女人那边明显愣了一下。
果然,不消片刻,她就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电话给我!”
紧接着,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大堆很难听的谩骂。
当然,翻来覆去其实就是那几个她从小听到大的词。
比如什么赔钱货之类的。
时间一长,陈婕妤其实早就对这些免疫了。
她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直接开了免提,全程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走神。
那边的男人听她这边一声不吭后,开始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今年学校里年终奖发了多少钱?”男人问。
“我没钱。”陈婕妤语气平静地回答。
学校里确实已经发钱了,但她有自己的打算。
她想在除夕夜前,去找一家商场逛逛,给程逐买件像样的礼物。
辅导员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该送男生什么比较好,还专门在网上搜了一下:男大学生喜欢什么礼物。
看着自己的搜索记录,这位都市轻熟女都觉得自己有几分幼稚和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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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年终奖,就是她买礼物的全部预算。
她其实也很清楚,以前每年回家,他们其实也不在乎自己人有没有回去,在乎的是这笔钱。
赔钱货嘛,总要补贴一下这个家的,不是吗?
电话那头,很快又传来了男人的谩骂。
他的声调很高,嗓门特别特别大。
平日里就是如此,好像只要他的声音能盖过所有人,他就是最权威的存在。
他不需要跟人讲道理,也根本听不进道理。
你的每一句有理有据的反驳,在他看来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是对自己父权的挑衅!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远隔千里,迎接她的根本就不是谩骂,可能就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
紧接着,就是老生常谈的戏码。
那个女人会上来护着她。
家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
爷爷奶奶在一旁冷眼旁观,嘴里还会轻声嘀咕着什么。
大过年的,自己这个赔钱货还这样,在老人看来很不吉利,是个开年就不好的兆头吧。
最终,那个男人往往会对护着女儿的女人说一句“你再护着她,我连你一起打”,这便会让陈婕妤彻底退缩,直接服软。
她以前很在乎妈妈的,她最在乎妈妈了。
但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她突然觉得这个家里,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在乎的人了。
此时此刻,陈婕妤坐在沙发上,重新拿起了金丝眼镜给自己戴上。
她又开始搜索起了男大学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