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阳一时不明就里,连忙正了衣冠,随小太监进到宫里,到了太和殿,靖德帝正在勤政楼紫光阁里处理奏章,看他来了以后也不说话,只是把一份奏章扔给他,让他去看。
江向阳上前拾起来看,却是两份,其中一份内容是他看过的,和刘守备呈报的内容相同,只是没有落款而已;另外一份却是颍州知府沈道富的奏请处分奏表,奏章上写明:4月18日,颍州府为二郎教匪众暴乱所袭击,共毁坏房屋130间,百姓被杀37人,受伤205人,被抢店铺、商铺212家,烧毁民房27户,被抢民居15家。
在得知暴乱即将发生,安排、协调士兵巡防、布控时,刘守备一意孤行,力排众议,拒绝沈知府和图海两人要求四处分兵,各处巡逻、布控的建议,一意孤行,将重兵聚集在知府衙门四周。
此次匪徒将要暴乱之信息,实为千总陈正南事先侦获,并非刘知元安排卧底探知。
匪徒暴乱发生之际,在城内各处放火、抢劫,刘守备迟疑不决,错失战机,造成匪众在城内肆意妄为,杀人放火,到处抢劫,给城内居民造成伤害,损失惨重。
在追击二郎教匪众逃跑的过程中,刘守备贪生怕死,拒战、临阵撤退,龟缩城中,致使二郎匪徒暴乱成功后,顺利西逃。
颍州府府兵守备图海全力追敌,舍身死战,两次受伤直至被匪徒抓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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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总陈正南在匪众逃亡的西路上,部署堵截,联合当地农民,全力阻击西逃匪徒,除杀死、擒获之外,不曾有一人漏网逃脱,并救出受伤被抓之图海,生擒二郎教头领王振,后遭刘知元擅杀。
沈知府在奏章的最后,认为自己守土有责,属地不安,实系自己犯下大错,请求皇上给予处分,以复民心。
江向阳看完这张奏表,顿时脸上冒汗,面红耳赤,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
这时,靖德皇帝从桌案上的奏章上抬起头,看着江向阳冷冷地道:“你是被蒙蔽了呢,还是和这姓刘的守备穿了同一条裤子?”
江向阳连忙抢前一步,跪倒在地,说道:“禀皇上,臣的确不知,臣有罪,臣偏听偏信了这刘守备,以为只是普通的匪众闹事,被顺利地镇压平息,没有料到事情如此复杂,损失如此惨重。”
靖德皇帝平静地看着他说道:“一文一武,一个在请求治罪,一个在邀功求赏,且有欺君的嫌疑,反差何其大也,眼下你将如何?”
江向阳连忙跪下磕头:“禀皇上,臣自当派人去调查,详细查清楚了,再报请皇上,请皇上圣裁。”
靖德帝冷冷一笑:“我且问你,你派谁去查?你派去的这人回来之后,会告诉你真实的情况吗?这人就不会再蒙蔽你吗?你已经被骗了一次,还想再次被骗吗?”
江向阳听了这话,满脸大汗,连忙答道:“启禀陛下,臣将自己亲往调查,一定查问得明明白白,回来再奏报皇上。”
靖德帝这才点点头,道:“去吧,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朕,不要辜负了那流血流汗的人,不要辜负了那地方的百姓才好。”
江向阳连忙俯身又磕头道:“臣领旨,臣定不辜负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