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陈正南收到了一封信。
这是一封从京城寄来的信,更让陈正南意外的是这封信的内容。
他看完之后,不禁有些讶异。
这封信自然是翰林院庶吉士蔡金峰所寄来的。
信中,蔡金峰告诉陈正南,自己考中贡士之后,被选入翰林院成了一名庶吉士,却不料意外被皇上召见。
召见之时,他一时紧张,更因性格耿直,禁不住说了一些过激的滔天话语,得罪了吏部尚书和朝廷里的许多官员。
现在,地方上的一些大员也听到了他说的话,对他有意见的人很多,更有人嘲笑他,把他看作异端。
因而,他现在在翰林院里坐了冷板凳。
按理说,他被选为庶吉士之后,就成了天子近臣,可以为皇帝起草诏书,为皇帝讲解经籍,排班侍候日讲。
可是这些和他全没有关系,每日里他只是自己看书,抄抄写写,偶尔去听一次课。
更多的时候,会一连多日没有人理会他,甚至没有人和他说话。
蔡金峰在信中说,自我感觉就像一粒挂在角落里的灰尘,没有存在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他的心中充满困惑,心头时常有伤感和失落滑过。
落雨的天气,黄昏的时间,他总觉得自己寂寞。天下之大,却无地自容。这痛苦不在于今日如此,更担心两年后翰林院散了馆,自己又会去哪里?去哪里不会被冷落,哪里又待见自己呢?
他又担心,自己对天下苍生的关爱和热情,对皇天后土的一腔热血,会被这冷板凳上的打击消磨殆尽,到最后只留下一颗疲惫的心,独自伤神。
有时回头反思,自己如若没有中举,没来过这京城,仍然过着从前织补渔网的窘困生活,虽然寒酸,但心中宁静。因而他也曾自问,得失究竟在何?
看完这信之后,陈正南也是心头一阵茫然。
第三天下午,陈正南忙完了兵营里的事,换了粗布的常服,骑了枣红马过淮河回到庄台上。
一家人坐着吃过了晚饭,陈正南便去房间里逗弄两个可爱的孩子,轮番地把他们抱起来,在空中冲他们做鬼脸。
两个孩子还没满月,哪里有什么反应,这时林青竹醒走来,连忙让他把孩子放下,好生地放他们睡下。
陈正南便俯身在孩子旁边,呆呆地看着他们,用手指头去触摸他们红彤彤的脸颊。
林青竹便问正南,你这一趟回来,心中像是有什么事情?
陈正南便道:“姐姐不要乱想,最近兵营里安稳得很,并没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