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了好一会儿,林青竹才让陈正南停住了哭声,给他擦干了眼泪,说:“正南,我已经说过了,都是我的错,别哭了,姐姐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去吧,快给枣红马上料。这最后一程我走的急了些,它出了不少汗,弄些温水给它喝,我去换换衣裳。”
她说完,推开陈正南,又晃了晃他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脸,又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男子汉大豆腐,哪来这么多的眼泪,快去吧。”
陈正南这才抽泣着,抹着泪水去伺候枣红马。
林姑娘打了洗脸水,去东屋里了。
陈老汉手头无事,便也走到马厩里,帮着陈正南把马鞍子卸了下来,取下马鞍子下面的鞍韂搭好,给马喂草料。
陈正南端来温水饮马,拿起棕刷仔细地刷洗马身上的灰尘。
枣红马离家已久,吃草时不时停下来,拿鼻子去嗅陈正南,用舌头去舔他。
陈正南自然也想念这匹马,不由得抱着它的脖子,亲它,抚摸它的额头,亲它的脸。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林青竹从堂屋里走了出来。只见此时的她又是云际高耸,额前刘海,薄丝粉黛,面如桃花,上身穿了结婚那天穿的大红套丝毛边绸缎褂,下边穿了滚边的蓝绸裤,脚穿一双厚底深红绣花鞋,看上去袅袅婷婷。
陈正南听到林姑娘走出来,便走出马厩,远远地看着她,又飞快地走到她面前,又停住,就那样呆呆地瞧着她,愣怔之间,忽然之间又笑了。
林青竹走过来扶住他的双肩问道:“好了,现在缓过来了吗?”
陈正南无声地点点头,眼睛怔怔地看着林青竹,可是只过了片刻,泪水又从他的大眼睛里流了下来。
林春竹连忙拿出手绢擦他的眼泪,才擦了两下,陈正南便又猛地扑到她怀中,搂着她无声地抽泣起来。
那天晚上,张全家的和徐万胜家的帮忙做好了晚饭,便都慌忙地走了。
三口人坐在堂屋正中央,安静地吃了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