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是好听,可是为什么叫这个?]
帝师摸了摸他的脑袋:[臣希望陛下能如明月一般,而满月少见多是弦月。]
人生多的是不圆满,圆满颇少,你要在不圆满的人生里,生生不息,如月亮般挂在天上。
别,掉下高台,落入尘埃。
[长月如弦,生生不息。
嗯,也希望陛下的音律能稍微好一点。]
林旻,字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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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是取字那天,一次是及冠那天。
第三次,是今天。
“...好...”
他红着眼眶,将衣服一件一件的拿过来,近乎是颤抖着指尖把这些繁琐的衣物给帝师穿好。
“...要不,我自己来?”
看他的手指抖得实在不成样子,谢衡真诚的发出疑问。
“马上就好了...”声音沙哑。
看他这样,谢衡也被带得有点难过,要他想的,与其这么慢慢地磨还不如一瓶毒酒下肚来得干脆。
但很可惜。
他倒是想这么干脆的走,这些人把他看的紧,愣是找不到机会。
生死嘛,一瞬间的事情,这么慢慢地磨下去徒增的痛苦更多,让旁人也愈发痛苦。
忙活了一阵子,帝师大人终于裹的严严实实的出了房门,冷风一来,他就想咳嗽。
压制住喉咙里的痒意,抬头望去...
嗯,是铺天盖地的大雪。
然后就是,直挺挺的谢十三和被谢十三扒拉醒的秦桉,他们都紧张的看着他。
“大人...你怎么出来了?”作为大夫的秦桉率先开口,他眉宇的焦灼都快化为实质。
谢衡弯了弯眼睛:“出来看看雪,你们都出去吧。”
“少爷...”谢十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秦桉倏然拉住胳膊,他想拉谢十三离开,拉了拉,对方像个脚下生根的石头似的拉不动。
“谢十三,你现在和我走。”秦桉声音加重。
“走吧,我想静静地看会雪。”谢衡的声音轻轻的,像飘浮的鹅毛大雪一般,在寒风里打着旋。
秦桉拉着谢十三走了。
在他们转身的瞬间,秦桉这个神医,瞬间泪如雨下。
一滴接一滴。
作为医者,他知道,这是最后一面了。
谢十三走得很僵硬,脚在往外走,脖子却扭头看着屋檐下的帝师...
帝师伸出手接飘雪,帝王看着他,眸色说不出的悲伤。
直到,踏出院落,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
万物静谧。
他听见雨水滴落的声音,机械的一扭头,就看见...秦大夫在泪如雨下。
谢十三想了想,伸手去接对方的眼泪,一滴一滴,好凉。
“...少爷,是要走了吗?”
“...嗯。”
秦桉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是个医者,理应对生离死别看得很淡,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悲伤如风雪一般,肆无忌惮。
非人力扭转。
泪眼朦胧间,他看见谢十三无悲无喜的眸中,不知怎么想的,一种更大的恐惧来袭,就好像...
在这个雪夜里,离开的人不止谢衡。
他忽然抓住谢十三的手,上面冰凉的水渍冻了他一下。
“谢十三,你在想什么?”
谢十三 沉默。
秦桉的指尖愈发用力:“说话!”
谢十三静静地看他。
秦桉的眼眶泛红,飘雪落与他发间,渐渐的,好像青丝斑驳:“谢溪!”
谢十三有名有姓的,帝师取是。
不是谢十三这个代号。
谢是谢家的谢,十三是他在暗卫营里的排行,谢十三。
谢家有很多谢十三,只有一个谢溪。
帝师说[这着实不像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