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榻边的帝王看都未看秦桉一眼,手上在认真的给谢衡擦手指:“他走的很安详。”
秦桉扫过那些暗卫一眼,声音微微拔高:“我是说让他尘归尘土归土,归于世间,入土为安!”
暗卫们当着背景板,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你僭越了。”帝王的声音淡淡地,却在刹那间,充斥危险。
“陛下...”秦桉还想说些什么。
帝王看他,眸色又沉又寂:“谢十三在我手上。”
此话一出,秦桉神情一怔,他深深地凝视着帝王,他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他只知道...帝王对帝师的感情有些病态。
的确病态,若是不病态怎么会...
想要谢衡尸身不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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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垂着眼帘:“陛下,请让我施针...”
林旻把谢衡的手放下,让开些许的距离。
暗卫把银针递上,帐幔落下,帝王缓缓地将帝师的衣袍褪下...
“............”
无端端的,谢衡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诡异。
对,就是诡异。
让一个鬼都觉得诡异。
谁会对一个尸体扎针,还把背上都扎成刺猬?
谢衡的眉是越拧越紧,忽然灵光一闪,难道...
他还没死透?
这是在救他?
“............”
瞥到又扎一针,银针在烛光下反射着寒光,看到“自己”被蹂躏的模样,谢衡忍不住吐槽:“就这样吧,别扎了...
与其病歪歪的磨,还不如干干脆脆的当鬼。”
可惜,没有人能听见他的声音。
帝师叹气,当鬼怪无聊的。
那银针还在扎。
扎完之后,秦桉已经大汗淋漓,什么话都没说,虚浮着脚步去旁边的榻上喘粗气倒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他轻轻闭着眼,呢喃着:“疯了吗...”
这一刻,秦桉都不知道是在说谁疯了。
帝王疯了。
他,也疯了。
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离谱的事情...
无聊的帝师围着秦桉转悠了两圈,看他那副虚脱的模样,不由感慨一下,当医者还是挺累的...
感慨过后,他又慢悠悠的来到林旻面前,青年又成了雕像,目光直挺挺的落在谢衡的身体上...
那身体是趴在被褥间,瓷白的皮肤上映满暖黄的烛光,皮肤上的银针寒光闪烁。
林旻动了,他用手指,勾过谢衡散落的长发,一缕一缕的捋好,最后又用双手把对方的手握在掌心。
“............”
见他这样,谢衡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时的林旻给他的感觉和平时不一样,添了些...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感受到威胁。
...
暮色跌落。
月色升起。
虚脱的秦桉被叫醒,他快速的喝了碗粥就又去床榻间,见帝王还是坐在一旁,唇色有些干裂泛白,一日未进水米之像。
他忍不住劝导:“陛下,用些吃食吧...帝师不愿意见你如此的,他向来最喜欢你...”
林旻:“?”
他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秦桉,那深幽的眼神太过危险,直把秦桉看的心惊胆战,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到这个有点病态的帝王了。
“他什么时候说喜欢我了?”帝王问。
秦桉答:“陛下是帝师大人的弟子,他当然喜欢你,你出现时,他的心情总会好一些,饭能多吃几口。”
“...哦,他把我当儿子。”帝王淡淡道出实情,眸中藏着旁人看不懂的悲哀。
秦桉觉得这话没问题。
虽然可能对于帝王而言有点冒犯。
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秦桉劝了两句,帝王不听。
他也只好随对方的意,在床榻边等着时间到,取针。
银针一根一根离开谢衡的身体,这个行动中,谢衡看那银针布图越来越越诡异,他不懂医术,但那布图看起来好像在...封锁什么东西一样。
不像医术倒像是...蛊术?
银针取完。
秦桉的呼吸声很重,他手指在颤抖:“镇灵珠放入口腔就可以了...”
这时,那个捧着黑色盒子的暗卫无声行至床榻边,低眉敛目,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