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即通,稍稍恢复了些许信心之宗政旻,主动邀请宗政全喝下了第三杯酒。
“老夫历来酒不过三,今夜大限已到,可破例多加一杯;但这第四杯酒,就不与中王同饮了……”宗政旻开悟,宗政全老怀宽慰,笑着倒满了第四杯酒之同时,又往其中添入了早已备下之剧毒药粉。
“皇叔……”宗政旻欲言又止,伸出的右手,无奈地停在了空中。
“不瞒贤侄,自从踏进中胜的那一天起,老夫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刻;每逢夜里,老夫都会先一步遣开子孙和护卫,为的就是方便贤侄随时前来行事!”自顾自解说一番,宗政全起身举杯,对着天上明月与星辰,大笑着喝下了此生最后一杯酒。
“皇叔若有心愿,侄儿定当成全!”躬身再拜,宗政旻低头问道。
“听说车骑将军、明国公——何真,在率领族中数千子弟血战龙腾之时,其壮烈程度,丝毫不亚于死守紫呈之齐氏一族!有此一点,本相终归有些薄面去拜见宗政先祖……‘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天焱势大、秦夜无双,我中玄朝堂,诚不可与之争锋……唯有委曲求全、以待时变,就像西平珠州之诸葛风雨那样……诚望吾皇、诚望中王谨记……”
剧毒药效发作,强撑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的告诫完毕,这个往昔权倾朝野、祸乱中玄、贪生怕死之一代奸相——宗政全,以自我了断之方式,为他荼毒不浅之帝国,尽了最后一次忠心!
“皇叔放心,侄儿定会奏请皇上,为何真将军刻碑记功!奉旨,以宰相之礼,厚葬皇叔……”闭目连拜三拜,宗政旻转身就要离开。
“中王恕罪,唐平之条件是……”想起唐平索要之宗政全头颅,于元躬身拦住宗政旻,婉言提醒。
“既然人已伏法,还需保留一些体面!唐平若是揪住此等细节不放,人臣之礼何在?若他真是这样心胸狭窄之将军,你英国公还敢信任吗?”宗政旻反问几句,不再理会呆愣愣之于元,径自离开了宗政全居所。
事发七日,正当秦夜一行之送亲队伍进入玄都、玄中皇朝普天同庆之际,领四万士卒驻守龙腾之唐平,对外宣布脱离宗政昱、携龙腾军民重归中玄皇朝统辖,并扬言近期即会出兵攻打玄都!
变故骤生,瞬时让玄中君臣阵脚大乱,若非有秦夜居中调兵遣将,也许宗政昱这个割地自立之皇帝生涯,会比宗政辰那厮还要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