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这张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的娇艳脸蛋,鬼魈一肚子的脏话,竟是鬼使神差地憋了回去。
“这里是鸡北村,是北疆省的一个小村庄。”冉素娟解释道,“咱们和王萌兄他们走散,流离至此,幸亏村里的孙大娘好心收留,才有了这么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走散了么?”鬼魈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冉素娟见他陷入沉思,便自顾自朝着门外走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便宜了这些‘闻道学宫’的杂碎。”鬼魈喃喃自语道,“罢了,反正有的是机会,等老子养好伤势,再去取闻道老儿的项上人头。”
坐着发呆良久,始终不见冉素娟回来,他终于渐感不耐,猛地跳下床来,快步来到屋外。
又下雪了么?
屋外的雪花似鹅毛、似柳絮,又似蒲公英的种子,纷纷扬扬,漫天飞舞,构建出一个粉妆玉琢的奇幻世界。
鬼魈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五岁那年,一个幼童手持利刃,独自面对两个成年大汉的景象。
那一天,同样下着雪。
也是在那一天,一个邋里邋遢的白发老头从天而降,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小伙子,你醒了!”
身旁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转头看去,一个约莫四十多岁,身材有些发福的农妇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你是谁?”
感知到对方身上并无修为,鬼魈顿时有些不高兴搭理。
“你叫我孙大娘就行了。”农妇似乎并未察觉他的疏离,兀自热情地搭讪道,“身子好些了么?哪里还疼不?”
“嗯。”鬼魈心不在焉地应付道。
“你也真是命好。”孙大娘感慨道,“这样重的伤,居然也能挺过来,不过千万记得要好好谢谢冉姑娘,若不是她没日没夜地悉心照料,你怕是早就下去见阎王咯!”
“她真的没有睡觉么?”鬼魈鬼使神差地问出这么一句。
“那还有假?”
孙大娘正色道,“自从她带着你来到村子里,一直到今天都未曾合过眼哩,这样的好姑娘,你可千万要珍稀,若是辜负了她,怕是连老天爷都不会饶过你哩!”
“我们不是……”鬼魈见她误会,张口想要解释,话到中途,却又戛然而止。
我和一个农妇解释什么?
当真可笑!
他闭口不言,暗笑自己愚蠢。
“对了,既然你已经好了。”孙大娘突然话锋一转,“要不要一起来扎乾灯?”
“乾灯?”
鬼魈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乾灯”是什么。
“小伙子,你怕是睡傻了么?”孙大娘掩嘴笑道,“今儿就过年了,晚上可不是要放乾灯么?”
“过年?”鬼魈脸上再次流露出疑惑之色。
过年,对他来说,同样是一个陌生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