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聂博见儿叶辰

聂博拖着受伤之躯,狼狈回到地下宫殿指挥所,往昔那威风凛凛、一呼百应的魔界霸主,如今只剩形单影只。曾经忠心耿耿的手下,或在三界讨伐中丢了性命,或见大势已去另觅出路,宽敞的宫殿如今寂静阴森,每一步都回响着孤独。他瘫坐在冰冷石椅上,唯有念及儿子叶辰时,眼中才燃起炽热光芒,那是他在这众叛亲离世间,仅剩的情感羁绊,支撑他调养伤势、潜心修炼,盼着再见之日。

伤愈后的聂博,再无往昔霸气张扬,身形略显佝偻,面容添了几分沧桑,可周身魔气依旧汹涌。他不顾身份暴露风险,乔装一番,悄然向商国潜去,满心都是儿子模样。

聂博自那场重伤后,便龟缩于地下宫殿深处,四周昏暗阴森,唯有几盏幽绿魔火闪烁,映照着他苍白且满是不甘的面庞。虽说潜心疗伤修炼,身体渐愈,可心中对儿子叶辰的思念,却似野草疯长,挠得他心痒难耐,终是按捺不住,决意要见儿子一面。

他深知自己如今是三界公敌,贸然现身,怕是还没靠近叶辰,就得被仙界眼线察觉围捕。苦思冥想许久,聂博忆起曾在魔界秘库中见过一件上古法宝——“灵犀幻音螺”,传言能突破各界结界禁制,隐秘传讯,且自带隐匿气息之能,不被轻易追踪。

聂博身形鬼魅般穿梭于魔宫密道,寻到藏宝库,开启层层封印,那“灵犀幻音螺”置于石匣之中,古朴且散发着神秘微光。他小心翼翼捧出,注入魔力,螺身轻颤,发出奇异波动,一道近乎不可闻的音线悄然向商国方向延伸而去。

叶辰彼时正在府邸书房,审阅家族账本,忽觉一阵轻微耳鸣,似有神秘之音萦绕,还未及细究,眼前光影一闪,桌面凭空浮现那“灵犀幻音螺”,正嗡嗡作响。他神色一凛,警觉环顾,确认无异常后,才缓缓靠近,注入仙力触碰。

聂博的声音仿若从九幽传来,透着疲惫与急切:“辰儿,是爹啊,爹想你想得紧,这些日子爹反思过往,有满腹话想与你讲,明日丑时,城郊废旧古祠,爹盼你来,莫要声张。”声音戛然而止,幻音螺光芒渐熄,没了动静。

叶辰握着螺身,眉头紧皱,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仙界与聂博不共戴天,自己身为受仙界期许之人,当遵规拒见;可另一方面,血脉亲情如暗流涌动,那是生父久违呼唤,儿时模糊父爱画面翻涌心头。纠结反复,彻夜未眠,直至丑时将近,他终是瞒着众人,披上黑袍,施展仙法,如夜影般向城郊掠去。

城郊古祠,残垣断壁在月色下影影绰绰,宛如狰狞巨兽。聂博提前而至,隐在暗处,见那熟悉又陌生身影渐近,眼眶泛红,几欲落泪,刚要现身,却见叶辰拔剑在手,周身仙力涌动,防备之意尽显。聂博苦笑,明白这重逢,注定荆棘满途,却仍怀揣一丝奢望,缓缓走出阴影,父子二人,于这荒废之地,四目相对,气氛凝重得仿若空气都要凝滞,一场艰难对话,就此拉开帷幕。

此时叶辰,在得知聂博求见消息后,内心如油煎。身为仙界青睐之人,又与美子一同守护三界安宁,理应唾弃聂博这“叛徒”;可血脉亲情,儿时模糊父爱记忆,拉扯着他的心。纠结多日,他瞒着美子与盟友,孤身赴约。

幽林深处,聂博见到儿子,眼眶泛红,刚欲伸手,叶辰已拔剑相向,寒芒闪烁,透着疏离与戒备。“辰儿,爹好想你……”聂博嗓音沙哑,满是思念。叶辰紧咬牙关:“你作恶多端,害三界不得安宁,今日来,是要给个交代。你唯一要做的,是返还那两颗镇世龙珠,争得仙界谅解。”聂博长叹,眼中闪过不甘:“辰儿,爹所做一切,是想打下江山给你,这霸业、这力量,未来都是你的,龙珠不能交!”言罢,魔气澎湃,如墨云翻滚。

叶辰不再多言,剑影纷飞,裹挟仙力斩向聂博,聂博侧身闪躲,挥袖甩出魔焰,灼烧周遭草木。二人身影快如鬼魅,你来我往,林间飞沙走石,树枝断裂、土石飞溅。聂博招式狠辣,饱含多年积怨与不甘,盼儿子懂他苦心;叶辰剑招凌厉,要为苍生讨回公道,亦想斩断亲情纠葛。激战正酣,一道仙光乍现,守界小仙循气息赶来,见聂博怒喝:“叛徒,拿命来!”手中仙器泛光,就要攻来。

叶辰望着聂博,往昔种种在脑海呼啸而过,生父的面庞虽添沧桑、刻满岁月与野心交织的纹路,可儿时那模糊的宠溺印象仍倔强地在心底翻涌。守界小仙那冷厉呵斥,恰似一道冰寒铁链,瞬间将他从回忆泥沼扯回现实。

此刻,林间风声鹤唳,枝叶狂舞,似在为这剑拔弩张的对峙呐喊助威。小仙周身仙光灼灼,仙器FLOATING在侧,蓄势待发,那目光锁定聂博,满是必杀决心。叶辰心乱如麻,手心沁出冷汗,滑过剑柄,他深知,一步走错,便是生父万劫不复,亦是自己余生被悔恨啃噬。

电光石石间,叶辰心一横,仙力猛地灌注入剑,剑身嗡鸣,绽出璀璨华光,恰似一颗夺目光星。他佯装怒目圆睁,朝着聂博大喝:“魔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言罢,身如离弦之箭,带着烈烈仙风冲向聂博,剑招凌厉,却故意偏移要害,聂博心领神会,侧身闪躲,魔影飘动,配合着叶辰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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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招过后,叶辰余光瞥见小仙寻机欲攻聂博侧翼,他猛地旋身,剑势一转,仙力澎湃如潮,掀起周遭土石,化作暗器朝小仙袭去,尘土蔽目。小仙躲闪之际,叶辰脚尖轻点,冲向反方向树林,口中高呼:“魔头,休走!”故意弄出极大动静,衣袂猎猎,踏断树枝,引小仙追来。

聂博趁此良机,施展魔界隐匿身法,身形如烟消散在原地。叶辰引着小仙在林间兜兜转转,七拐八弯,还不时以仙法制造幻影误导。小仙怒火渐盛,攻势愈急,叶辰边挡边退,瞅准时机,将佩剑祭出,化作一道长虹拦住小仙前路,自己则借仙力隐匿气息,绕到后方,待小仙冲破剑影屏障,叶辰早已没了踪影,只剩林间空寂,唯风声在悠悠诉说这场惊心动魄的掩护。

叶辰心一紧,当下故意露出破绽,引小仙攻击自己,佯装败退,引着小仙远离聂博。他边退边喊:“别让他跑了,我拖住他!”聂博见状,眼眶湿润,知晓儿子用心,趁机施展遁术,消失在魔影中。小仙察觉中计,怒目瞪着叶辰:“你为何放走他?”叶辰收剑,神色复杂:“我与他周旋,不想你贸然涉险,他狡猾,下次定能擒获。”小仙半信半疑,警告几句后离去。

叶辰望着聂博消失方向,满心怅惘。回府后,面对美子关切询问,他强装镇定,借口外出访友搪塞。可夜深人静,独坐庭院,脑海中交战画面、聂博言语反复浮现,手中茶杯捏得泛白。他深知,今日放过,后续定更棘手,可亲情羁绊,哪能轻易割舍?未来是与父亲彻底决裂、助仙界围剿,还是寻法解开父亲执念、救赎其灵魂,天平在他心中摇晃,前路迷雾重重,唯忐忑与纠结相伴,不知这场情义与大义之战,最终归宿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