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还没死呢,着什么急。”
刘至轻飘飘的说道。
“要害你的人可不是长生子。”
侯祺心脏狂跳,但到底是一国之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那是谁要害孤?”
侯祺口干舌燥的问道。
“修真界败类,魔教创世教。只因你为人桀骜不驯不好掌控挡了他们的路,所以只能让你去死了。”
刘至道。
侯祺脑筋急转,回转过来,露出笑容。
“这位仙师,你既然不是同他们一伙的,又特地将此事告知于孤,想必是来救孤性命的。孤不胜感激,还请仙师为孤指条明路,孤定有重赏。”
刘至闻言嗤笑一声,锈剑轻轻一压,就见侯祺脖子上一道鲜血涌现。
“别误会,我可不是来救你的。相反,我也是来杀你的人,只是让你死前有个选择罢了。”
侯祺惊的不敢说话,只一双眼睛惊疑不定的看着刘至。
“你服用回春丹已久,多则半年少则两月定然暴毙,到时候魔教会让他们安排的傀儡上位,朝廷大臣也会被大换血,你用千千万万无辜百姓将士性命一手建起来的西芝国将全部落入他人之手,国将不国,你可愿意?”
侯祺自然不愿,连忙摇头。
“而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留下诏书命太子继位,我帮你把朝廷内的傀儡找出来,至于将来如何,那就要看西芝国的国运了,你说呢?”
刘至道。
侯祺面露哀求之色,他正值壮年,还有那么多抱负没有实现,如何肯死。
“不必求我,反正你不是现在死就是苟且偷生过几个月拉着无数人陪你一起死,身为君王,你可要想清楚了。”
“魔教要杀我是因为挡了他们的路,仙师要杀我,又是为何?上天有好生之德,仙师为何不救我,难道是为了太子?”
侯祺仍是不甘,言罢眼中露出怨恨,更是将怀疑对象转移到太子头上。
“我乃是被你残害的五国后裔,杀你是为了替父母族人报仇。你手染鲜血无数,早就该死。我不忍心西芝国的百姓落于魔教手中,才会在你临死之前给予选择,你若是不想选,也无妨,我替你选也是一样。”
刘至冷笑。
侯祺脚下一软高大的身躯瘫坐在地上,背脊佝偻,双手掩面,充满痛苦。
他清楚自己今日是逃不过了,愤怒、悲伤、怨恨、不甘、沮丧、无力,种种情绪纠结缠绕唯独没有悔恨。
他只恨自己太过弱小又妄自尊大,害朝廷被魔教渗透,埋下祸端;恨眼前之人对自己的逼迫,却无力对抗。
一切的一切只怪自己。当真好恨,好恨。
刘至冷眼旁观,这人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也不愿意给他太多的时间整理情绪,在他看来侯祺不配有此待遇。
“可想好了?”
短短几个字如催命符一般击打在侯祺心上,他抬头看向屋中三人,王杏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也没给过这个帝王一个眼神,完全的无视了他。
长生子仍是闭着双眼,高高挂起的姿态。
刘至说是来报仇的,眼中却不见多少情绪,只有轻蔑,显得他本就该死,而他不过是来做一件杀他的小事罢了。
“我选太子,继位。”
侯祺干涩的说道,此刻他彻底绝望,肩膀垮塌,双眼空洞无神,再无往日雄风。
刘至收回剑,将侯祺一把拉起推至书桌前。
“既然做下决定,那便干脆一些。”
侯祺颤抖着手拿出诏书,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落笔下去。写完后又看了一遍,才将诏书工整的放在桌上。
“可...”不待他说完,寒光掠过,一代枭雄就此倒下。
内侍被隔绝在阵法外,良久不得入内,直到阵法解除,他才赶忙躬身进来听候帝王吩咐,结果被眼前一幕吓得直接瘫软在地,浑身颤抖不止,无法言语。
眼前三人神情淡定如常,一封诏书丢至内侍面前。
“下去办事吧。”
内侍一个激灵回过魂来,捡起诏书迅速看完内容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你去帮他主持局面,稳定人心。”
刘至对长生子道。
长生子点头,拂尘一甩,翩然离去。
“大仇得报,有何感触。”
直到此时,王杏方才开口问道。
“曾经心心念念,日不能安夜不能寐,仇恨终日扎根在心里,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报仇血恨。如今亲手了结了此事,心中却是无悲无喜,只觉得空了,有些奇怪。”
刘至叹了口气。
“空了就好,如此红尘俗事与你再无牵绊,可安心修行。”
王杏道。
刘至点点头,此刻心绪平静,并无大仇得报的快感,从前种种如过往云烟,自己的心境不知在何时变得如此淡然。
“且待我去把那傀儡找出来,给魔教留个震慑,免得他们贼心不死又要对侯玉下手。等此间事了,要赶紧回去了,今晚还要值守。”
言罢,刘至放开神识覆盖整座宫殿,在一个不起眼的偏殿中发现一名神魂缺失的皇子,他静静地坐在一张椅子上,无喜无悲,空洞的双眼无焦距的望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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