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内有净化系统过滤了毒气，却过滤不掉那股甜腻的腐臭味——这是当年储存生化原料的万吨罐体被怪物拖入地底后，形成的"死亡蜂巢"。

如此场景，随处可见。

诡异、荒芜，不时还可以看得到奇形怪状的生物在地上奔走，它们会驻足仰望天际，看到武装直升机的时候，发出阵阵恐怖的嘶吼。

如此飞行持续了足足一小时左右。

直升机开始降低高度时，王洛书看见地平线上隆起一道锯齿状裂谷。

那裂口像被巨斧劈开的腐肉，边缘凝结着暗红色结晶，成群的六翼蝙蝠正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它们的翅膀在尘霾中泛着金属冷光，腹部鼓胀的发光囊体如同悬挂的灯笼。

"抓稳了！"

驾驶员猛推操纵杆。

机身突然倾斜着扎向裂谷，王洛书的耳膜被气压差刺得生疼。

透过剧烈震颤的舷窗，他看见裂谷两侧布满蜂窝状洞穴，每个洞口都垂着粘稠的荧光丝线——那是变异蜘蛛的巢穴，丝线上粘着尚未消化完的机械残骸。

当直升机擦着某根倒悬的输油管掠过时，王洛书瞥见管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

那些爪印深达三十公分，泛着诡异的蓝紫色，显然是某种巨型爬行类留下的。

更令人不安的是抓痕间嵌着半融化的防毒面具，面具眼部窟窿里还残留着干涸的眼球。

"我们到了。"

驾驶员突然点亮探照灯。

光束刺破尘雾的刹那，王洛书瞳孔骤缩。

前方竟凭空悬浮着上百辆报废地铁车厢，它们被粗壮的藤蔓缠绕成环形阵列，车厢连接处生长着肉质桥梁。

某些车厢外壳正在缓慢蠕动，像是被某种未知生物给寄生了。

直升机继续向下。

裂谷最深处渐渐浮现出金属平台，布满弹孔的升降机井架如同参天巨树。

直升机悬停在井口上方时，王洛书注意到井壁镶嵌着人类颅骨堆砌的警示牌，那些头盖骨表面覆盖着电路板般的生物纹路，下颌骨还在机械性地开合。

随着震耳欲聋的齿轮咬合声，直径百米的圆形闸门缓缓旋开。

直升机顺着垂直甬道降入地底时，王洛书看见岩层中嵌着整排培养舱。

淡绿色液体里漂浮着嫁接机械肢体的实验体，某个长着三张人脸的怪物突然睁眼，六只手掌同时拍在玻璃内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