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那道蓝色光圈之后，薇拉从肃正号的舰长室瞬间回到最初那片巢都废弃区域。女审判官一把抄起旁边石阶上的破烂袍子，“哗啦”展开熟练地裹在了自己身上，并拉紧了兜帽系带，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身后蓝色光圈缩小消失。

露出光滑而平整的墙壁。

薇拉混进人群之中七拐八拐绕着阶梯向上，来到一座巢都法警把守着的直升电梯面前，在出示了审判官的玫瑰结后获准进入，电梯轿厢一路升到巢城顶端的停机平台上，一架天鹰级穿梭机静静停在平台中央。

薇拉坐进穿梭机的驾驶舱里，解开兜帽袍子系带扔在一边，熟练地启动了这架战锤40K版的豪华空中轿车。红色穿梭机从停机坪上升起，调转方向呼啸着冲向南方。

呼啸的狂风和稀疏的云雾从驾驶玻璃舱盖旁边快速划过，薇拉却无心欣赏身边的风景，一路上她都在思考青山所说的话。尽管表面不愿承认，但她心里意识到了，那个男人身处那个位置，一个阿斯塔特战团的战团长，所看到的东西确实和自己不一样。

“我天真吗？”

薇拉低声自言自语。

虽然青山没有明说。

但她知道那个家伙就是这个意思。

她的心里清楚战锤40K宇宙的残酷和恐怖，但她依然决定要扎根在这个宇宙长期发展，原因也很简单，别的轮回世界里面没有锡德·诺拉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审判庭大导师来为自己铺路。可有时候，她没办法完全站在那种轮回者的旁观者的视角看待。

天鹰级穿梭机开始减速下降。

风雪划过结了冰的驾驶舱盖。

薇拉抵达了位于南极洲冰盖下的审判庭总部，穿梭机稳稳地降落在停机坪，薇拉裹着围巾跳下机舱，刚刚走到地下要塞入口，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里没有任何血迹或者交火后的痕迹，但就是不对劲。

她从卫兵的表情里看出一些端倪。

但是谨慎的她没有贸然开口询问，沉默着一路走向自己在审判庭总部的小型办公室，关上房门后才开始询问自己的侍僧：

“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耶格？”

侍僧耶格是个秃顶中年男人。

“审判庭总部发生了政变，薇拉大人。”

他面带紧张地鞠躬道：

“审判庭大导师维瑞图斯联合其他大审判官一起罢免了维南德，听说本来是要将她处死，但是刺客庭大导师出面保下了她。”

薇拉听完眉头一凝。

“那现在的审判庭代表是？”

薇拉问出了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维瑞图斯大人亲自担任。”

侍僧耶格回答说道。

高领主议会换了一个人。

薇拉觉得这个情报有必要向青山汇报，虽然她不知道青山的谋划到底是什么。

于是她转身又走出了办公室，快步行走在地下要塞阴暗狭窄的钢铁通道里面。

“维瑞图斯大人，立正，敬礼！”

突如其来的喝声在前方响起。

薇拉刚刚转过一个拐角，迎面就碰上了一个身穿伊格纳图斯型动力盔甲的苍老男人领着一队全副武装的风暴忠嗣兵走来。

“维……维瑞图斯大人。”

薇拉反应过来连忙低头行礼。

苍老男人转头瞥了薇拉一眼，他不认识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审判官，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就转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薇拉抬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维瑞图斯面容极其苍老，但是穿上动力盔甲披上红色披风以后身形却很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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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想象……”

女审判官微微眯眼喃喃自语。

整个审判庭，甚至整个泰拉，或许只有薇拉一个人知道维瑞图斯的真实身份。

“维瑞图斯”只是一个假名。

他的真名叫做凯里尔·辛德曼。

没错，就是那个凯里尔·辛德曼，大远征期间的影月苍狼六十三号远征舰队的首席宣讲者，神圣审判庭的创始人之一。

很难想象这个人已经活了超过一千年，原着小说里面没有解释为什么他可以跨越一千多年的时间线，从《荷鲁斯之乱》系列小说直接跳到了《野兽战争》系列小说。延寿手术顶多能让凡人多活个几百年，况且那些使用了延寿手术的达官显贵到了生命后期几乎完全泡在维生装置里面，凯里尔·辛德曼还能穿着动力盔甲大摇大摆走来走去……

薇拉怀疑他是个永生者。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凯里尔·辛德曼千百年间不断变更身份换用假名，目的就是为了暗中确保神圣审判庭这个人类帝国权力最大的特务机构和监察机构，当年他在掌印者马卡多授意下创建的特殊机构，不会偏离他预期的发展方向。

现在，他认为维南德偏离了。

于是他换掉了维南德自己来。

傅青海不知道的一点是，其实凭借锡德·诺拉留下的政治遗产和薇拉·诺拉自己的个人能力，她可以在审判庭里更进一步，获得更高的地位而不是屈居于一个见习审判官，但她知道剧情线大事件“野兽战争”期间审判庭的大导师们换来换去，有地位的人都要选边站队，没地位的人才能骑墙观望，如果自己身居高位，难免不被牵连其中。

同样都是知晓剧情的人。

傅青海选择了谋求更大利益。

而薇拉却只能选择明哲保身。

“为啥女人不能成为星际战士？”

薇拉收回目光继续走向出口。

走着走着心里忽然越想越气：

“这不公平！”

…………

帝国之拳舰队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太阳星区以后，战舰群短暂地离开了亚空间，回到现实宇宙重整队形然后保持匀速航行，准备稍作调整之后马不停蹄再次开始跃迁。

在此期间，帝国之拳舰队遇到了大量逃离太阳系的商船，太阳星区与王座世界的航运已经完全断绝，许多飞船中止了前往泰拉的行程，潜伏星系周围观望事态发展。

通过这些商船，帝国之拳得到了关于泰拉的更多细节：战斗月亮毫无阻力地抵达了泰拉，毫不费力地摧毁了王座世界的轨道防御系统。海军基本缺席，当农民十字军被召集起来的时候，为数不多的帝国海军却裹足不前，数百万的帝国公民惨遭屠杀。更为糟糕的是，火星的战舰停泊在港口，机械神教的军队集结了起来，但是没有任何行动。

帝国之拳舰队向泰拉和火星所发送的信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库兰德出离地愤怒了。

他在训练笼里疯狂发泄。

“高领主、高领主、高领主……”

甚至砍断了两柄训练斧。

直到一个战团仆过从来打断他：

“大人，收到星语信息。”

“泰拉的吗？”

库兰德抬起头问道。

战团仆役回答出乎意料：

“不，来自白色疤痕战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