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灿烂非常,阳光洋洋洒洒的洒在他的被子上,手背上,唯独那张脸,被薄薄的帘布遮掩。
喻景欢半梦半醒,他慵懒的躺在被窝里,听风,听雨,听白驹隐入山梢。
昏昏沉沉的,喻景欢稍感不对,他蹙着眉,思虑着,今日怎同往日稍有不一?周围充斥着陌生的香味儿,有果香,花香,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味道,嗯…有点儿像女子的胭脂味儿。
除了这些香味儿外,还有女子呜呜咽咽声,带着四许苍老,两许哀怨,还有七八分的隐忍,他不喜,想要抬起沉重的头怒斥,“谁搁这儿哭丧,野鬼不要安静的吗?”
喻景欢有点烦躁,他愤愤的想着要怎么惩罚这无知小儿,怒了不下一刻,他便交叠着腿,瘫坐在地上无力的叹叹声,心道,罢了罢了,无心罢了,不必同这群小儿计较。
喻景欢半敛着眸子,心中惆怅的很,若说为什么惆怅,他也不知。
“妈,别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喻景欢听着周围多了不少脚步声,还有几道不熟悉的男儿声。
“宣沫,别哭了,还是…还是…。”男人柔声安慰,“欢儿他…他真的…醒不过来了。”
男人颤颤巍巍的声音,让喻景欢有了点儿同情,他有心想要瞧瞧究竟是哪家妇女,若是力所能及,帮衬一二倒也不错,但他这回不再像之前,想睁眼就这睁眼,想闭眼就闭眼,过着逍遥自在、无忧无虑的闲散懒人的生活,他总觉得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着他,手不能动,腿也不能动,但能感应到它们的存在,还有这眼皮子,平时它就像不存在一般,到了如今,竟是怎么也掀不起来 ,喻景欢有点儿不安,越发焦躁起来,眉头紧蹙。
“伯母,别难过,哪怕景欢哥走了,我也会时常来探望您,让您过的…心安。”
“妈…别难过了,三弟不在,还有我和大哥。”
“他…他躺了三年,今日怎么就…就没心跳了…啊…?”
那一声询问很轻很轻,轻到听不清,喻景欢瞧不见都能感受到她的无力,可生死乃常事,总是要看淡的。
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刻,谁都会害怕,哪怕在此之前就做过不少心理准备,也是一样的,哪怕是身为恶鬼的自己。
“朱靖然,你就不给老子说点儿话?”
“还有,你家那小兔崽子,怎么回事,当初是他害我兄弟成这样儿的,现在他说不来就不来,他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不是小兔崽子,他是我弟弟。”
“朱靖然,你给我擦亮眼睛看清楚,你的弟弟不是弟弟,你的弟弟是豺狼,是畜生。”
“你闭嘴,又不是靖眭让他救的”
“呵,景欢真不该,他怎么就…怎么就…喜欢上你那个狼心狗肺的弟弟,怎么就…怎么就喜欢上了…你朱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