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俗话说的好,关起门来说亮话,炎熔恩人之前说的意思,我懂啊。”
“但这话要从何讲起呢......毕竟从最开始,我就欺骗了三位恩人。”
炎熔摇摇头,回复道:
“这我心里倒是有数。”
并不是她不在意,只是乌有的伪装太拙劣了而已。她很早就看出来了。
“但是你这态度转换也是真快啊,不过算了。总不能指望荒野随便遇见个人就全盘信任,我理解你。”
“.......感谢恩人。”
乌有深深的低下头,炎熔等人的信任让他自惭形秽。要是隐藏下去,那就不礼貌了。
“你是勾吴城人士?”
“不.......我的家乡在更北边,只是一座普通的城镇。”
........................
本来我是一辈子就是庄稼汉的命。那年夏天,城里来了个老爷,领头的的是个貌美,如同贵妇的女性。她说,我就是她要找的人。
那年我十三岁,进了勾吴城。那里有一座廉家武馆,而大当家的,就是那个女人。
我认了师父,没什么理由,就是因为武馆包吃包住,空闲的时候可以去工地上帮工,有那么点微末的工钱,可以帮着家里补贴家用。
之后十几年,我一刻也未曾懈怠。不觉得师父捡了我,就是天大的恩。
我觉得靠着我自己。哪怕为了不丢这口饭,我也不能被师父瞧不起。
但是.......师父老了。老到我本以为那个威严,不可一世的师父,其实也开始病魔缠身,睡不好觉。
我开始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师兄师姐都走了,我也得离开了。
但是.......去年,我在擂台上面失手打死了一个人,打死了一个最不应该打死的人。
那场比武只是武馆之间的切磋,但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卖了命,他就得死在我手上。
为的就是砸掉如今门厅凋零的廉家招牌。
然后.....
那个扎着和我娘一样辫子的女人,我的师父,一个双鬓已白的老宗师,当着所有人的面,按照规矩,放血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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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规矩”,根本就是在杀人。
我把已经失去意识的师父带了回去,但是他们的人把宅子围的严严实实。
我叫个大夫都做不到,更别提把这件事通知远在别城的师兄师姐们。
我看着师父一点点变得冰冷,他们就在门外等着,等着我把师父埋了,他们才肯走。
师父留给我的只有这把扇子,但是我没脸用这把扇子,更没脸打师父教我的拳。
武馆被拆了,师兄师姐都联系不上。之后我隐瞒身份,装成一个算命的,装成一个信使。
我想办法逃出那座城,之后去京城,或者去龙门,哪里都行,人越多越好。
..................
嵯峨一脸震惊的看着乌有,他那张原本充满尬笑的脸上,竟然被伤痛沾染。她拍了拍乌有的肩膀,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曾经在炎国游历过,但也从未听过或者见过这种事情。
“小僧曾以为,炎国人武德充沛,习武之人比比皆是,却未曾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是啊.....”
乌有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折扇,就好像在看他已逝的师父。
“那伙人在勾吴城手眼通天,我在临近的村庄都躲过些时日,但没有躲掉,最后只能想办法攒了辆车,想要逃离勾吴城.......”
之后就遇到了炎熔等人。
当!
嵯峨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面,她面色不悦,砸在桌子上面的拳头死死的握紧。
“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蛮不讲理的规矩!”
“...........”
在乌有诉说他曾经的经历之时,炎熔便在一直观察乌有的表情。那种心酸和悲伤的样子,是很难装出来的。
“我明白了......虽然听上去很像武侠小说里面发生的事情,但是我相信你。”
“恩人.........您就不怀疑这些是我编的?”
炎熔白了乌有一眼,虽然自己眼睛上面覆盖着一层黑纱,乌有也看不见自己的眼白。
“你要是这么能编,那也算你有才了。”
咚咚咚。
房门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炎熔下意识的说出。
“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