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如此寻常的理解。
可惜了,画师的作画的原由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揣测的。
夕有些好笑的看着嵯峨,没有言语。
“呃........”
见到夕一句话不说,搞得嵯峨有些紧张。是不是自己的理解和夕画作想要表达的寓意有所偏差,可能让夕有些不满吧。
“小僧只是自己瞎琢磨的,先生就别卖关子啦,搞得小僧怪害怕的。”
“呵。”
夕轻笑一声,抬头看着嵯峨那张求知的脸庞。
“如何理解,是看客自己的意思。”
“不过,只为了这件事情,你就要如此费劲心思?”
嵯峨双手合十,低垂眼眸。回想起了以前和住持爷爷的教导。
“人生路上,不过求解再求解。也得亏这个小小的心结,小僧才有幸在先生的画卷江山中大开眼界,也是一件好事啊。”
“......也是.....”
夕轻轻点头,嵯峨倒是心思豁达。被困画中数十年,反倒还认为是一件好事,再好的山河绘卷,看了十年,也是会看腻的。
难得有人可以聊聊天,夕把手中的长剑放在一边。思绪回到几十年前,描绘那幅《拙山尽起图》的时候。
“不过,你问的那一笔,只不过是我兴起而起,兴败而停,仅此而已。”
“........”
“啊?”
嵯峨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夕。
“哼.......”
夕随手一挥,一幅一模一样的《拙山尽起图》在她的背后展开,那一抹瀑布的留白在嵯峨的眼中特别的突出。
“当年画到那飞瀑时,突然不想动笔了,就随便搁置在那里。之后再看,觉得无心插柳,有些意思。就随便取了个名字。丢给了你那个糊涂罢了。”
“啊.......”
“想......想不到,竟然是如此!”
嵯峨张着嘴巴,很是惊讶。她从从来都没有想过,纠结了自己很久的答案竟然是如此的随意。
“失望了?”
夕小手一挥,头顶漂浮的《拙山尽起图》重新卷起,夕拿起画卷,放到了画堆上面。
收好画卷之后,夕才饶有趣味的看着嵯峨,她还是很好奇,嵯峨得知真相之后会是什么表现。
失望?沮丧?还是泄气?
夕开口打趣道:
“怎么样?在画中虚度了十年光阴,得来的答案却如此无趣随意。”
嵯峨收回了惊讶的表情,憨笑依旧。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在虚度光阴。
“这到没有,且不说在那些画卷之中,小僧受益匪浅,先生的回答,也有趣的很呀。”
“兴起挥笔,败兴停笔.....小僧本以为,所有事务都有其中真意,久而久之,反而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嵯峨自言自语着,回味中夕刚才所说的“兴起,和败兴”,眼中好像有光芒在闪烁。一种追寻到真理的兴奋感涌上心头。
“是了!是了!何必非要纠结画中的真意呢.......若是只有那一个回答,百思其解还有什么意义啊。”
“小僧从师父那里听来的那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是否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呢?”
“呵。”
夕轻轻的点头,对于嵯峨也是越来越欣赏。这种见解,这种思想,真是很难出现在一个年轻人的身上。
“千人千面,就算是同一幅画,每个人的理解都各不相同。”
“何况,当日赠予你那糊涂师父的时候,我之说了,拙山尽,这三个字,这个,起........就是你师傅的意思了。”
“起?”
嵯峨重复了自己住持爷爷加上的这个字,看起来这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的隐情。
夕站起身,重新拿起那把赤红的长剑。看着嵯峨问道:
“知道你师傅当时看到了什么吗?”
“不是于先生一起,见过大好河山?”
“......错了。”
夕挥出长剑,一大片墨水从剑尖挥洒而出,黑白相混的墨水漫上天空,将整片空间覆盖。
“哇唔......”
嵯峨扛着薙刀,抬起脑袋,四处张望着这片被墨水覆盖的空间。
这是要干嘛?
“...........”
墨水无声无息的流动。一大片翻滚的天灾云出现在天空之中。无数雷霆在天灾云中间跃动。
刚才的楼阁画室瞬间变成了一片天灾肆虐的地方。
“小僧......小僧这是回到了画里?”
嵯峨震惊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一切。
满目疮痍的大地,山谷地皮像是被人硬生生给犁了一遍,到处都是破碎的源石和翻飞的泥土。一具具尸骸在大地上散乱的分布,远处的山头更是堆满了死尸。饿死和暴毙的人不计其数。
没有人给他们收尸,也没有人给他们哀悼。头顶翻滚的天灾云对这片大地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