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李君羡上前抓了徐恪的胳膊就走,“走吧!我今日这一顿午膳,早已酒足饭饱,再让我喝,我都喝不下去了……”
于是,两人说着话,便信步离了青镜司,一路往东,径自走入北安平司的千户公事房内。
徐恪心里清楚,他今日一大早当街放人,放的可还是北安平司紧急抓捕的要犯,表面上看,他是不给杨文炳面子,可实际上,打的可是北司千户张木烨的脸。人家堂堂一个从三品的北司之首,又蒙圣上钦点新官上任,就算他与你有些私交,又岂能对此一笔带过?
不过,令徐恪大感意外的是,他与李君羡刚一踏入张木烨的公事房内,就见这位新任的北司之首笑着起身,快步出来相迎道:
“无病兄弟,来啦!……”他见徐恪的身边跟着李君羡,忙向君羡也略略拱手道:“吆!李千户也来啦!快请,请!”
待徐恪与李君羡走进公事房内落座,张木烨随即命人奉上茶盏,并热情言道:
“兄弟,多日不见,做哥哥的可是对你想念得紧啊!话说回来,你怎地也不常来这里坐坐呢?我可听说,当年南宫千户坐镇北司之时,你三天两头都在他的公事房里,怎地愚兄来了北司,你竟一次也不登门了?”
徐恪满以为对方急着叫自己前来,必是责问自己今晨为何私放玉天音之事,然此时见张木烨态度如此谦顺,语气又这般热忱,虽言语里略带嗔怪的口吻,可听着全是友善之辞,当下心中不禁大感惭愧,心道人家明明一个谦谦君子,你这番可也太小看了他,当下他忙欠身施礼,笑着回道:
“多谢张兄惦念!说来惭愧,愚弟此番刚刚入主青镜司,百事待举,皇上新近又将北境侯世子这桩案子交给了愚弟,愚弟琐事缠身,未能及时前来拜望,还望张兄莫怪!”
听到“北境侯世子一案”之时,李君羡便瞥见张木烨略略皱了皱眉,然也只是一闪而过,他正等着张木烨“言归正传、直入主题”之时,哪知这位千户大人却哈哈一笑,对北境侯世子一案根本没有接话,而是径自开口道:
“不瞒两位千户,今日愚兄请二位过来,不为别的,就只为了这桩子事……”说着话,张木烨便将一份文牒递到了徐恪的手中。
徐恪打开一看,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会心的笑意。原来,那一张文牒之上所写的,恰正是推举原北安平司掌旗舒恨天入青镜司为百户之事。然他心中旋即又生出一丝不解,心道今日张木烨急匆匆叫我前来,难道竟只是为了这一份文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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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羡见状,心中不免疑惑,忙走过来一同观看。他见张木烨给的,竟是一份举荐舒恨天任百户的文牒,心下也不胜讶异。按理,这份举荐文牒正是徐恪所要之物,然今时今日,未等徐恪开口,他张木烨竟能将这一份举荐文牒主动奉上,这其中,总归有些不合情理……
张木烨见两位千户面上都露出些许疑惑之色,暗自冷冷一笑,心道难不成此事并非你们心中所想?他有心想解释一番,然话未出口,却忽而改了主意,只是淡淡言道:
“此事确是有些突然,不过……若是徐千户不想要舒掌旗这个人,我这份推举文牒么……”他瞥了一眼徐恪,端起手中的茶盏,微微吹开茶汤上的浮沫,浅浅啜饮了一口,“兄弟也大可不必签字……”
“张兄哪里的话!”徐恪忙欠身道:“不瞒张兄,舒掌旗虽在张兄的北司做事,但我与他交情非同一般,舒掌旗实是我的大哥。其实兄弟我早就想将舒掌旗调入青镜司来做事了,只是苦于这段时日一直抽不开身,也不敢前来劳烦张兄,是以便一直延宕了下来。今日张兄的这一份举荐文牒,小弟实是求之不得呀!”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张木烨点了点头,好似心里头有一个疑问已然知晓,他随即指了指徐恪手中的文牒,“那感情好!既然无病兄弟与舒掌旗以兄弟相称,那么将舒掌旗调入青镜司做一个百户,也是理所应当,只不过……”他又看了徐恪一眼,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