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倒也是。”
费舍尔神情有些恍惚,还想上手摸一摸伤口,好在霍姆斯手快拦了下来:“费舍尔大叔,我在做清洗呢,你可不能乱动啊。”
“哦哦.”费舍尔的脑子似乎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开口问道:“你意思是说他要截肢了?”
霍姆斯觉得不对劲,抬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回道:“这我就不清楚咯,不知道卡维医生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要是放在纽约,他这条腿肯定是要截掉的。”
“卡维医生在帮他治疗,你怎么不去跟着呢?这种时候跑我这里来干嘛?”费舍尔忽然用力推了他的肩膀,“收拾了东西就快过去,我能照顾自己。见到卡维医生的话,别忘了让他过来看看我,我实在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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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知道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霍姆斯手上还是在做这清创。过了好几分钟,总算把坏死的组织去得七七八八了,他才敢用干净纱布把费舍尔的右眼窝再包起来。
炎症发展到这种地步,肯定是拖不下去了,他甚至能感受到费舍尔精神方面也出了问题。
原本他想趁着卡维还在处理德文克小腿的空隙,写个简单的病历小结,总结一下这些天费舍尔的术后情况。后来发现似乎没这个必要了,才半小时他就离开了德文克的病房。
神奇的是,刚才还嚎得昏天黑地的德文克,自从关上病房大门后就安静了下来。
霍姆斯压着心里的好奇心,没去连兰德雷斯都在仔细做记录的德文克病房,直接走到卡维跟前:“卡维医生,我想说说112号床上的费舍尔,就是那晚做了眼球摘除的病人。”
“车夫?”卡维还记得他,接过了递来的病历,“他怎么了?”
“伤口不太好,刚才我换药的时候发现已经化脓了,眼窝里有溃烂。”霍姆斯说道,“我摸了他的额头,有点发烫,今天早上体温也超过了38度.”
卡维低头看着病历,忽然问道:“你刚才去换药了,换下来的纱布和绷带呢?”
霍姆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回身指着走廊尽头的垃圾桶:“全丢了。”
“快去,把它们翻出来给我看看。”
然后就看到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体面医生,竟然围在角落里用钳子翻着垃圾桶。好在丢的时间不太早,没几下就把纱布和绷带全摘了出来。
卡维看着中央的灰黄色脓液渍和周围淡黄色液体晕,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血,有脓液还有脑脊液,中间还有些没完全凝固他的鼻子呢?鼻漏好点了吗?”
霍姆斯对费舍尔的鼻子倒没太在意,一直嘱咐用纱条堵住就行了。现在被卡维一问,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事:“三天前检查的时候发现还有一些,这几天没怎么问,他也没说,可能已经堵住了吧。”
卡维把纱布丢回进了桶里:“可能?”
霍姆斯忽然觉得刚才还非常嘈杂的病房走廊变得格外安静,卡维的视线就像上世纪的双管猎枪,顶在了自己的脑门上。他舔着干裂的嘴唇,根本不敢抬头看这位比自己还小了几岁的年轻人:“我只是,我,我忘了。”
“算了,走吧,一起去看看。”
卡维没再说什么,带他再次进了病房。
费舍尔的情况比较特殊,不是德文克和谢莉丝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开放性四肢骨折,而是很细微的颅骨骨折。如果只有鼻漏脑脊液一种症状,那不管是以前还是现代,都是保守治疗为主,绝大多数都能在两周后自愈。
当时卡维没看出有什么太大问题,费舍尔除了眼球外一切都挺好,所以就先让佩昂解决眼睛问题。手术后他也看过,眼球摘除做得还行,没有多少渗出,就先放进病房观察看看。
术后第三天他又来过一次,当时主要是看德文克和谢莉丝的恢复情况。
那时候大家都恢复得不错。
德文克钉道有少量炎症,切口却长得很好,只要好好修养预后方面不会有问题;谢莉丝渗出慢慢消失,切口的红肿也退了;费舍尔其实恢复得也不错,术后眼窝里确实有炎症,但渗出很少,他也一直没发烧,只要坚持换药应该很快就能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