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花了三分钟时间简短地播PPT，关曦注意到，她把“城市权利——按照我们的愿望改造城市，同时也改造我们自己”用很浅淡的颜色放在PPT下角。

在是商业社会中小小的棱角与微妙的叛逆。

叛逆。

关曦靠在椅子上，打量着叛逆的陈家娴。

陈家娴结束了自己对非遗街规划的PPT宣讲，时间还剩下两分钟。她问：“曦姐，您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呢。”

关曦“嗯”了声。陈家娴等着她的下文，但她没有下文。

关曦的沉默代表着某种捉摸不定的态度。

陈家娴忍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我想要做非遗街的项目负责人，统领八家非遗工作室的招商运营全部事宜。手打铜店的成功商业化，证明我有潜力、也有能力。我肯吃苦。更重要的是——我现在是主管了，我有资格带这个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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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曦依旧沉默。

陈家娴咬了咬牙，迅速说：“手打铜店——您给我投资了不少钱，您知道我将给您丰厚的回报。我们是共赢的。”

她把PPT调到其中的一页，上面贴着手打铜店的投资回报数据。

关曦沉默了很久，说：“你确实很有能力，但是，我只是你千千万万个老板中的一个，你也只是我千千万万个合作伙伴中的一个。你能理解吗。”

陈家娴能理解，但她会被刺痛：“我有自知之明。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

关曦无视了她的情绪：“意思是，我的资源，不可能全部倾斜在你身上。我也带其他小朋友，我要尽力公正公平。”

陈家娴不语。

关曦说：“这个项目，我已经想好要交给谁。”她告诉陈家娴，“我并非不认可你，只是，别人也应该获得被培养的机会。”

陈家娴安静了很久，说：“别人的想法会比我更好吗？”

关曦摇头：“和提案没关系。是公平分配培养资源。”

陈家娴直视关曦：

“我不同意。哪里公平了？老总裁同意投资非遗街项目的前提是，手打铜商店运营数据合理，以及河涌树记忆视频的推动。这两个业绩，都是我做的。这个项目能落地，我应该可以占到50%的作用。怎么能说给别人就给别人？这不是公平。”

但站在关曦的角度，非遗街项目之所以能从李卓秀那里拿到钱，固然有陈家娴的业绩推动，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卓秀集团夺嫡之争，山头林立，施远等公司元老各怀鬼胎……

而李卓秀，试探忠心也好，需要众人表演忠心也好，做戏给外人看也好，需要这么个筏子。

都是高层的暗流汹涌。

但关曦没办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