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马声响成一片。
秦州城门大开,三万人骑马向前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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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被马蹄踩的嗒嗒作响,还有轻微振动。
后面的步兵拿着刀枪剑戟跟随着前面的战马,争先冲锋。
这是江玉松在霍北城招募的难民组成的一支军队,因他们没有受过专业军队的训练,所以对于行军打仗,他们根本就不会。
但在白清兰看来,战场就是最好的训练场。
因为人想活,是本能。
只有在面临死亡的时候,这群被招募的士兵才会被迫激发出求生的本能。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不能活,各凭本事。
碰——!
炮火还在轰鸣,空中回荡着响彻云霄的厮杀声。
这新来的十万大军,虽都不懂打仗,但里面的一些男子,从前都是下地干活的庄稼汉,他们长的牛高马大,个个身体健壮,孔武有力,他们最不缺的就是力气。
只见他们手拿大刀,逮着敌人就是一顿乱砍乱杀,鲜红的血液四处飞溅,残肢断臂,落在地面后,遭人无情踩踏。
哀嚎遍野,惨叫连天,战马嘶鸣,鬼哭狼嚎,这些嘈杂的声音融合在一起后,在秦州城外来回徘徊,久久不曾散去。
不远处,白清兰和佘砚还在对打,陌风见白清兰赤手空拳,便大声喊道:“主子,接剑!”
语毕,凌云霄似飞箭一般,朝白清兰直直飞来。
眼疾手快的白清兰施展轻功,凌空接过剑柄。
凌云霄剑若霜雪,银辉闪耀,只见她一舞长剑,剑气如芒,横贯长空。
白清兰挥剑如风,剑影如织,一剑下去,剑如蛟龙般仰天咆哮。剑光闪烁间,锋芒毕露,杀气凛然。
佘砚手中长剑翻转,犀利的剑尖似灵蛇般活动,只见他出剑时,剑身游走在白清兰四周,剑气袭人,速度飞快,白清兰左右抵挡,一旁的陌风和楚熙也飞身上前,进入了两人的激战。
砰砰砰!!!
剑与剑的每一次碰撞,都能激起一地尘土,在空中胡乱飞扬,剑气与剑气相碰时,周边被波及的花草树木不是坍塌就是被炸成齑粉,剑气落在地面时,干燥枯黄的土地上瞬间被砸出一个大坑。
带着内力的剑气横扫一片时,就连周围的士兵也会被剑气所震飞,落地即死。
佘砚将全身内力灌注剑身,剑影翻飞,剑光闪烁,一挥剑,剑芒耀眼,如流星般朝白清兰四人飞速落下,四人身形闪烁,速度极快,如浮光掠影一般,轻而易举的躲过佘砚的这一剑。
电光石火间,又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恶战。
百招过后,佘砚因体力不支,内力被消耗殆尽而落于下风。
空中也下起了倾盆大雨,五人站在地面,皆拉开了距离,天色已晚,狂风骤起,将五人凌乱不堪的衣发吹的翻飞起来。
佘砚全身上下,遍体鳞伤。
他那张苍老,满是褶皱的脸上尽显疲态。
佘砚大口喘着粗气,一日没进食的他此刻饥寒交迫,又饿又累。
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血渍和污泥,也将他染血的盔甲清洗的干干净净。
佘砚笔直如剑的腰身因身中数刀再加上此时的疲惫而有些微微佝偻,他用手中长剑插入地面三分,才将身形稳住。
嘴角流出的是抑制不住的鲜血,正源源不断的往他脖颈流去。
佘砚艰难的抬起那双满是不屈的眼,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带的三万兵早已被白清兰所带的援军蚕食殆尽,一个不留了。
大势已去,败局已定。佘砚知道,今日他要为国尽忠,必死无疑。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一死又有何惧?
佘砚心无恐惧,面色从容,但那双猩红的眼中却透着浓浓的杀意。
一旁的楚熙手中聚集内力,他眸光一冷,移形换影间,已到佘砚身后,待佘砚转身时,只见一把长剑抵在他脖颈处。
在佘砚还未曾反应过来时,他只觉后脑一痛,而后双眼一闭,倒在雨和血混为一体的泥浆里,不醒人事。
轰隆隆!!!
狂风骤雨,雷电交加。
秦州城内,一家空荡荡的客栈里,二楼的一间客房内,一盏明晃晃的烛火被风吹的时明时暗。
床榻边,洗了热水澡,穿着干净的亵衣亵裤的白清兰端坐着。她手中捧着的是一个白玉所做的小汤盅,盅里是补血止痛的汤药。
汤药味浓且还苦涩难喝,白清兰从小到大最不爱喝的就是汤药。
这盅汤药是陌风从战场上一回来就去厨房里特意为白清兰熬煮的。只因为陌风替白清兰记了他来月事的日子,算算日子,白清兰这个月的月事就在今日了。
白清兰垂眼,看着跪在地上,弯着腰,小心翼翼伺候自己泡脚的陌风。
陌风回来后,也沐浴更衣换了身衣裳。
他双膝跪地,将骨节分明的玉手沉入洗脚盆中,盆里放了花瓣的温水被玉手的沉入而荡起水花。
陌风用手捧起白清兰的玉脚,轻轻按揉。
白清兰用汤勺搅拌盅里的汤药,直言不讳道:“我不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