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凄厉的声音传入佘砚耳中。
“夫君,佘砚……救我!!!!!”
这声音撕心裂肺,声嘶力竭。
“阿爹,阿爹你在哪?阿爹……”
“佘砚,你快来救救你女儿啊!夫君……”
佘淑和女子的声音相互交融,在雷电闪烁的天空中反复回响。
佘砚怀中的佘淑已经不见,而在前方悬崖边,一辆马车一半车轮已悬空,还有一半落在面上,狂风骤雨里,马车在风中摇摇欲坠,仿若下一刻就要跌进悬崖,摔个粉身碎骨。
“佘砚,想救你的妻女吗?”
樊任放肆嚣张的声音从远处传入佘砚耳中,他从马车边缓缓走了出来,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得意。
佘砚看着被困于马车里无法脱身的丁娟和佘淑,他虽心急如焚,慌乱不已,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他深知樊任是个阴险小人,他若敢动一步,樊任说不定真的会将丁娟和佘淑推入悬崖,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佘砚只能询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们?”
樊任冷笑一声,“佘砚,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后,然后再自废武功,最后跪在我面前学狗叫,在地上爬着从我胯下钻过,若你做得我满意了,我就放了他们如何?”
光是学狗叫就已经是在侮辱佘砚了,可樊任却还让佘砚受胯下之辱。
俗话说是可忍,孰不可忍。樊任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佘砚气的头上青筋暴起,他的双手在忍不住的颤抖,但在看到那悬在悬崖边的马车时,佘砚的双手还是无力的松开了。
正当佘砚想双膝跪地磕头时,一阵坚定的声音如雷电闪烁般,在空中回响。
“不能跪!”
佘砚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只见从车中探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脑袋,这个小脑袋的头发上戴着青绿色的发簪珠钗,脸上的妆容早已被泪水打湿,花白一块。
此人便是佘砚的妻子——丁娟。
丁娟听到樊任要侮辱佘砚,可她和佘砚夫妻情深,又怎会忍心见佘砚受辱?
丁娟的夫君是将军,是保卫过南国百姓的大英雄,英雄应是受人尊敬的,而不是被人折辱的。
面对死亡,丁娟虽惊恐万状,心里满是恐惧,但为了佘砚,她宁愿一死也绝不会让佘砚受辱。
丁娟紧紧抱着佘淑,怒骂道:“佘砚,你这个王八蛋,没用的武夫,你在外面四处树敌,最后却害了我和淑儿。”丁娟说着已是泣不成声,她哽咽道:“但是我不怪你,佘砚,今生能做你的妻子是我丁娟最幸运的事,我不后悔嫁给你,也不后悔为你诞下一女。”丁娟伸手擦了擦泪水,“但是,若有来世,我不想你再做大将军了,我们只做平民百姓,过太平日子就好。”
丁娟语毕,她为了不让佘砚为难,她抱着佘淑毫不犹豫的从马车另一头一跃而下。
“不!!!!!!”
佘砚绝望呐喊,在看到丁娟和佘淑跳崖时,他的心就好似被粉碎了一般,痛到麻木没有知觉了。
佘砚只觉全身力气好似被抽离身体一般,双腿软到一下跪倒在地。
雨水淋湿他的衣发,混合他脸上的泪水低落地面,他哭的痛彻心扉,心死如灰。
樊任却还火上浇油,添油加醋的煽风点火道:“佘砚,你还真是个废物啊!连你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所以你还活着能做什么?”樊任走近佘砚,蹙眉不解道:“佘砚,亲眼看见你妻女掉落悬崖,心里不好受吧?佘砚,只要你还活着一天,你就要为他们的死感到愧疚,所以,你不如早点一死解脱吧?这样痛苦就可以远离你了!”
樊任的声音如抹了毒药的利刃,刀刀扎进了佘砚的内心,让他痛不欲生。
樊任多说一句,佘砚就多痛苦一分。
直至佘砚在痛到极致时,一股想死的冲动涌上佘砚心头,就在佘砚手心聚集内力想自我了断时,佘砚的手却不受控制的打向了面前的樊任。
“噗!”
一口鲜血喷洒到佘砚的脸上,佘砚只觉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丁娟!”
佘砚从梦中惊醒,一醒来却发现白清兰口中鲜血源源不断的涌出。
白清兰捂着胸口,陌风和楚熙满脸担忧的扶着白清兰。
佘砚看着白清兰身负重伤,他连忙从雪地里站起身走到白清兰身边,佘砚心里一阵心疼,他关心道:“清兰,你怎么了?谁伤的你?”
白清兰伸手抹了一口嘴角的鲜血,“此地多瘴气,再加上白雾里掺有令人致幻的药,所以,咱们先离开这再说。”
佘砚闻言,只能先强忍下心里的担忧,跟着白清兰等三人迅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