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当她看到所遇宫人皆避己锋芒,不正视自己,她方才醒悟,原来此刻,自己、兄长、母后乃至整个韩氏在大荣皇宫的地位已然发生剧变。
她强忍心中愠怒,匆匆赶至福宁殿,正要入内厅寝殿时,却被闵公公拦了下来。
“公主殿下,陛下正在休息,此刻不宜打扰。”闵公公恭敬禀告。
“让开!”荣歆一把推开闵公公,欲强行闯入。
“殿下,陛下龙体欠安,此刻确不宜惊扰。”闵公公再次上前阻拦,语气间透露些许无奈。
荣歆停下脚步,怒目而视,道:“闵公公,本公主要见父皇,你若再阻拦,休怪本公主不客气!”
闵公公闻言,心中一凛。他知公主骄纵不好惹,犹豫片刻后,便侧身让路。
荣歆快步入了寝殿,至龙榻前,只见父皇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双唇干裂无色。
“父皇,儿臣荣歆来看您了。”她心中一紧,俯身轻声说道。
皇上闻言,缓缓睁开双眼,看到荣歆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亮色。
“歆儿,你来了。”他虚弱说道。
荣歆点头,问道:“父皇,您为何突然撤去荣伺兄长的太子封号,改立荣诃为储君?”
陛下舒了口气,缓缓道:“歆儿,太子乃国本,须德才兼备。荣伺虽孝顺,但学识不足,难当大任。荣诃品行端正,学识渊博,乃继承大统之佳选。是故...咳咳...是故...。”
“父皇,儿臣明白了。”荣歆打断了皇上之言,起身倒了杯茶水,递到皇上手中。
皇上挣扎着起身,接过茶杯饮下,气息渐渐平复了些许。
“歆儿,朕知你与荣伺兄妹情深,但朕意已决。荣诃亦是朕之血脉,他有能力担负重任。你作为公主,当全力支持、辅佐于他。”皇上语重心长说道,眼中满是期许。
父皇之言,令荣歆心中五味杂陈,沉默片刻后,她跪地哭求道:“父皇,可否解除对母后的禁足之令?荣伺兄长既已封王,必将离宫别居。宫中若无母后相伴,儿臣将倍感孤寂。求父皇开恩!”
间荣歆悲伤至此,皇上亦心头沉郁。
许久,他才皱眉沉声道:“歆儿,你母后身为韩氏之主,纵容其弟韩弼州贪腐乱政,朕若释其禁足,何以向朝臣百姓交代?
咳咳......朕已赐荣伺亲王之爵、厚禄养身,不算亏待于他。
你身为皇室血脉,当明国家大义。你母后禁足凤仪殿已是定局,你且安心行好公主本分,辅佐荣诃便是。”
荣歆公主闻言,久久无语。心中的万千不解与不甘,渐被她努力压了下去。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定恪守本分、辅佐新君。”此刻的她语气平静而冷漠。
“歆儿,你退下吧。朕累了,需要休息。”皇上长叹一声,闭上双眼,微声说道。
“是,儿臣告退。”荣歆起身行礼后,面无表情退出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