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跌落,我母亲无奈且焦急在院子里等我,我通常在这种散淡时刻,拧捻着细长且像一堆垃圾中的一根细线状的时间里回家,我刚把自行车推到院子中,就听见那种显摆的声音,不用问妈,我知道是谁。
“她是谁?究竟怎么回事?秀玉知道吗?”我妈从心中,已经把祁秀玉当成儿媳妇不二人选,所以她有些提心,认为我同时脚踩几只船,来自于郝慧的惊悚,似乎如过山车一样,心惊肉跳,她认为我是按下葫芦起了瓢,是老母猪拱蒜地,一头不了一头,我的多情和到处煽情,始于黑李与白李,终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她不希望多,希望我精而专,她本以为我和毛小岚会遂了她的心愿:往她脸上贴金!可我是那种在可选年代宁缺毋滥的拧种,可最终还是被摆烂,在烂里游走,像蛆如臭虫,我妈不敢问不敢说,还又想从我这儿,得到准确答案!
小主,
“你放心!她不是!”
“她不是什么?”她笑容灿烂。
“不是你想的那样:一个局外人,仅此而已!”我看了一眼她那辆有些旧、但很好骑的紫红色捷安特。
“哟!大作家回来了!我是不是得出来欢迎一下?”
“你好像弄错了!这是我家,你老人家怎么能反客为主呢?来多久了?”我半开玩笑半认真,说话的功夫,我已经进到堂屋,“乡下没好的,粗茶淡饭,恐怕不好招待你!”我边说边冲我妈挤挤眼,我妈心领神会,走了出去,躲呗。
“我算是看出来啦!我是自讨没趣,不受待见,我请你,我们一起到三木街上吃!”她用手点点我脑袋,“李子北,你就是一小人见识,没有我爸,你能和文联人如此熟络?”
“我要感谢,也只能感谢他,好像与你不相干!”
“你究竟是没有钱还是没有情?”
“两者皆没有,你老人家不该来!”
“我真想竖起手掌扇你脸!”
“这符合你霸道的天性!”
“我只比你大11岁,很大了吗?”
“女大五赛老母,你是一来一回,还有剩余!我怎么敢想?我们朋友的不是,那剩下什么?所以不该来自取其辱!”
“鸿沟是有些大,不可跨越吗?越世俗,不可以吗?”
“这种概率很小,几乎为0!”
“我可是正儿八经城里人,将来小孩子可以带户口,你想清楚,条件是不是还挺优渥?”她笑了。
“改革又开放,千万泥腿子已经涌进城里,城市人已经被打得落花流水,你还在抱残守缺做寄生虫?城市人已经如清末的八旗子弟,寄生生活的体制就快要被瓦解了,你还拿它当金子招牌,在头顶上,阳光下晃呢!”
“你……?”她又一次竖起手,“我告诉你:你想翻身农奴把歌唱,影门都没有!气死我啦!走!”她把车头抬高些,往地上撞一下。来如风,去也如风。
“我们拭目以待!”我无比清醒,我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