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旗算是聪明的,也一直是这个家里顶梁柱,但他自身矛盾,让他最终走进了生活死胡同,不幸中万幸,在如此的现实社会里,嵇秀铃却能守在这一亩三分地的贫瘠土地,下棋磨可以推,拆分家庭的事,却没有做。
从劳改农场回来,心是拔凉拔凉的,但李红旗却恒定决心,要在家的一隅,为李宏发辟出一爿地,为他盖立身安命的屋,他真的没有再去外面打破烂,而是开着马司达在钟吾市内跑破烂,一天两趟三趟,钟吾市刚建,到处都在大拆大建,机会就像水,只要他想舀,随时随地可以从别人那里分得一杯羹,机会就是这样,乍长乍短,与他不期而遇,不挣大钱,安心挣小钱,这也是多次失败之后,在悄不惊声里,再次腾起,这给人以希望,日子时急时缓,像搓绳那样,所以不容别人小觑,跌倒在爬起来,不断拭错纠错,这就是劲道中的李红旗。
通往徐郑方向的高铁线要经过村部南,经钟吾过无锡去上海,那里曾经是贾家沟之地,梁修身虽老未老,贾云龙还在,李红旗为贾家沟百姓,亦或说为了,带领一帮人,四处奔走呼吁,总共隶属于贾家沟之地,一亩多一些,总价值两万多块,贾家沟有地的无地的有500多人盯着这些钱,眼珠都冒绿光,那时间,贾家沟人暂时摒弃了个人恩怨,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确耽误了一些功时,这一点,贾家沟人心存感激,最终争夺下来,这算是庶民的胜利,只是路要修几年,这钱暂时没有打下来。日子就像水流,缓时没有浪,连涟漪也没有,急时有点汹涌澎湃,甚至漫过河堤,冲过理智的堤坝,在极其自由的空间里流泻,坠出声花,能看漩涡在湍急,心一下通透到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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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动脉的穿行,便捷的可不只是我们,更多的是把我们与外界拉得更近,我怎么也想不到:若干年后,我会乘坐便捷的高铁,去郑州送儿子上大学,更想不到钟吾站会在我们家小区不远的地方,正是后来的生活日新月异,让我体会到中国的强大,敢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我们被这样的节奏带蒙了,谁能想到,三木这么个小地方,居然有个东西通达的高铁站,没有看不到,只有想不到,人的思维有时就是那么狭隘,当我们还在贾家沟评头论足,与人械斗不可开交时,我们的世界正在裂变,现在想想:人有时就像跳蚤那样愚不可极,蹦跶不了多远,却还蹦得特别欢实。
大拆迁还在磨蹭里摇晃,旧的思维模式,还在以贯性定律摇摆,我们依然遵循固有方式生活,爱恨情仇表露依旧那么浓烈,许多演义着老、旧、丑的故事。
蔡志梅的确风情万种,无法抵御的少妇魅力,把我熏染得醉醉迷迷,患得患失的心理,通宵达旦折磨我,很多时候,我们不能自拔,淫侵之心,像岩浆那样赤烈泛滥,她多情、睿智,教我打字使用电脑,不惜余力,甚至教我认识Bios,如何进入,怎样设置,在这方面,她的确是我的启蒙老师,她开启了我另一领域的智慧,自此一发而不可收,两年之后,达到精深,这为我后来自谋职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学和爱两需,必须被她折服。这种女人我过去好像不曾遇到,她温惋可人,且通晓人性一切弱点,所以一开初,我就掉进她为我留置的网箱里,以醉醉迷迷的姿态,与她相伴相行,她喜欢我的文,称我文笔如刀,能切开人生固执的信念,我爱她的色和香以及睿智不骄的个性,她带我去别人那里,用光盘和优盘学做系统,我那时竟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爱的驱驶。
在感情的世界里,她驾轻就熟,而我却慌慌张张,哆哆嗦嗦,有些笨拙地张牙舞爪,抓虚留空,她有时嘲笑我是生瓜蛋子,吃过笨鸡下的笨蛋,在笑岔气的背后,心里总有个声音在问我:你要接受她以及她的一切吗?我会哆嗦打颤,如果她没有那个男孩,她会是我最理想的伴侣,恰是这,如同一根刺,拐在我肉里,她多次暗示我:可以和她同居!因为这颗刺在我肉里跳动,而望而却步,我知道这是转身的两面和一面,可以翻转却无法分割,情这种东西,实在如酒,但比酒醉人,芳香怡人,解困除乏,那么多年,情路坎坷,我知道:我错过蔡志梅,今生不一定再遇见这样集聪明、温惋、秀外慧中于一身的人,年龄上也较为适合,一下子人就彷徨起来,虑心太多,行动就会迟缓。
久晴无雨,日日炸裂,岁月如此美好,人在舒适里就如蝼蚁,忙忙碌碌,乐此不疲,岁月有心,那个忙,忙起来忘我,猛然一抬头,没有感觉,新的一天就没了,我大部分在看稿审稿,明显的漏洞要把它找出来,这破编辑当得晕头转巷,改定的地方,要蔡志梅来打好誉清,呈送主任那儿,主任了一眼,没有啥大问题,加盖公章,呈送印刷厂,有时看定的稿子,要往返几遍。
蔡氏有时冲我笑笑,“李大才子这是怎么啦?意乱情迷?就没见过你这种憨人,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一口!可能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在别的地方吃过了,吃撑了,吃不下。另一种是:你没长那种胃,眼见了,心不馋!你是哪一种?千把字小文章,你错了这么多地方,不应该呀!”
“你们俩干什么呢?大白天,办公室里,旁若无人直白挑逗,李子北,能不能男人一回?英雄一回?下班后把这妖精收了,省得她这个过来人祸害别人,她能祸害你,我们还是认同的,你看看小浪蹄子急成啥?脚后跟皮搓掉一堆,你就不能怜香惜玉?”吴倩这粪舀一样的嘴,东泼一下,西泼一下,世界就臭不可闻。
我则一本正经,“请问蔡老师:Bios里共有几项设置?一般怎样排列?”
“看看,李大才子日(一)本正经上了,蔡女士,你的温情他不懂哎,都急死人了!”吴倩头摇得如拨浪鼓。
这是一个周末,上半天天还好好的,阳光慕煞多少人,可恶的午后,淅沥绵长的雨,就扯成条下来,不紧不慢,无休不急,一天铅灰,看得我愁煞的样子,站在走廊里,去意不决,有伞有雨衣的人,全松松垮垮走掉了,只有我,光棍一个,没伞没雨衣,吴倩这东西忒可恶,高高举着伞,从我身边走过,还扬手跟我拜拜,没望了调侃我,“你的蔡氏早走啦,夏风夏雨愁煞人呀!走不了,才正好!”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