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现在情绪不高,伸手示意他随便。
李腾芳歪头停顿几息,轻咳一声道,“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老夫一个人说太干了,你得听进去。
老夫历经六朝,为官四十年,一直觉得,天下百姓都一样,从未发觉各地民风有何区别。”
陆天明冷哼一声,“是吗?那倒想请教,百姓在您眼里是什么样子。”
李腾芳露出一丝笑意,“务实,奸猾,胆小,贪婪,冷血。老夫和老夫的家人也一样。”
陆天明托腮沉默片刻,拿起茶喝了一口,淡淡笑道,“如此费尽心机说服我,你们好像觉得我有利用价值,晚辈不会上当第二次。
至于百姓之言,好像都听懂了,又好像糊涂了,百姓一生都在求生,务实,奸猾,胆小很正常,也可以说他们麻木,何来的贪婪和冷血?”
“天明知道海瑞吗?”
“当然,海刚峰乃天下第一清官,是个优秀到前无古人的地方官,可惜性格不太好,不适合做大员。”
李腾芳又微微一笑,“性格不太好就是他的生存手段,海瑞扬名与浙江严州府淳安县,与南直隶徽州府歙县近在咫尺,他接触到的百姓,就是贪婪又冷血,这些人没给予他任何帮助,只知索求,反而把海瑞最终推到一个尴尬境地,让他前不得后不得,挣扎一生,空有一世英名,依旧一事无成。”
“百姓所害?这倒新鲜了,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