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奶奶瞪大眼睛瞪了一眼燕燕,说,
“你看你那个怂样儿,跟个畜生计较呢,把猫娃打的不回来了,家里老鼠多的反蛋了,猫娃一天给我作伴儿,有个猫在院里看家,夏天蛇呀啥的都不敢乱进来。你没听你外奶奶上回来家里说,他们庄里谁家炕上爬上去一条蛇,晚上睡觉时一拉被子,蛇还在被窝里面钻呢!咱们家里有猫娃一天响动,蛇才不敢进来,暑里天气蛇都乱跑动,你把猫娃再糟蹋,小心又擒蛇回来放你被窝里”,
王家奶奶说完话,咋吧着嘴巴“喵喔,嘬嘬嘬”喊猫咪回来,猫咪听见王家奶奶的声音,猫着身子在洞门外“喵喵”的回应着。燕燕听了奶奶的一番话,想象着蛇如果钻进被窝里,滑溜溜的爬动,就像《封神榜》里面苏妲己害人时那个毒蛇洞,她赶紧定了定神,顿时感觉自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自此后,她不敢使劲的踢打猫咪了,又对猫咪有了些许的敬畏。像燕燕三个一样,有时候他们和猫咪玩着玩着就出现不愉快,只是到最后,挨打受骂的还是猫咪。有一次彦龙逗猫咪玩,拉着它的一条前腿不放手,试图要猫咪站立起来两条后腿行走,猫咪情急之中另一只爪子扑过来,狠狠地挠了一下,一条深深的血口子被划开。彦龙提起猫咪脖子一把甩了出去,猫咪掉在地上啪一声,发出低沉的呻吟声,瘸拐着出门躲开了。王家奶奶一边找来棉花烧成灰涂抹在流血的手指上,一会儿血就止住了。一边骂彦龙,
“手闲的没事干了,不会去台子上胡麻地里给猪拔一把灰条吃。闲的在这儿挑逗猫娃呢,看骚情的把手抠烂了吗?一个个都像那狗脸亲家一样,好的时候就爱的不得了,恼怒了恨不得一脚踢死。把个猫娃欺负的看见你们几个,远远的就躲开了”。
如今,猫咪真的死了,王家奶奶让存生在窑对面的地边挖了个洞埋了。每当他们去场里玩,看到埋猫咪的地方,想起和猫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燕燕总感觉有一丝莫名的自责和后悔。她在心里思索,或许是她把猫咪咒骂死的,因为她说过好几次,让猫咪出去吃个死老鼠毒死去。又想起猫咪自从来到家,家里很少再有老鼠出没。或许没有了猫咪,不定什么时候她的脚丫子也会被老鼠啃一口,想着想着,她感觉眼眶湿润。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忏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胡麻收割完毕,树上的花椒也红了。远远看去,油亮碧绿的叶子里,衬托着一颗颗鲜红艳丽的果子。可是这都是表面现象,花椒可不好摘,明确的说,应该是掐花椒,大多数花椒成团结在一个枝柄上,要从柄根部掐断。搬过来新家后,猫吖在院墙两边靠墙的地里零零散散栽了好多花椒树,墙角上有几颗早年间野生长成的榆钱树,枝叶繁茂,遮挡着墙角处的庄稼,猫吖索性栽上花椒树,弥补那片空缺。王家奶奶对着镜子把耳边凌乱的头发塞进白帽子里,又戴上一顶草帽。她也给燕燕三个每人准备了一顶帽子,喊着他们三个赶紧过来戴上帽子,趁着太阳还没有大晒去摘花椒。燕燕对着镜子里戴着白帽子的自己,大声嚷嚷,
“我不想戴,大人的白帽子顶在头上实在太难看了,像个老回回一样”,
“就是,就是,我也不想戴,我像我妈一样把洗脸毛巾缠在头上”,小燕自己对着镜子给她绑毛巾,王家奶奶已经端着簸箕和筛子,准备出门了,她厉声喝道,
“猴精的要干啥去呢?摘花椒去呢,又不是叫你们唱戏去,要什么好看不好看!你不戴个帽子,在花椒树底下站久了,将来以后爱脱头发,一个女人家头发稀疏了更难看,赶紧戴上走!”
燕燕和小燕你推我搡相互取笑着对方的形象,彦龙戴着自己的鸭舌帽,跟着王家奶奶一起去摘花椒。不一会儿,小燕的手指头就被刺扎了几下,又麻又烧,她不停地用地上细土涂抹在手指,燕燕故作认真的说:
“你那样不起作用,要拿唾沫抹在上面好得快”,
小燕把手指头放在嘴边,掬了一口唾沫,探出舌头舔了舔手指头,顿时她感觉嘴唇和舌头都开始发麻,她摇头晃脑“哇哇”的往地上吐口水,一边指着燕燕大喊大叫,燕燕笑着丢开拽在手里的花椒树枝,赶紧往场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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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哇——我嘴唇和舌头都麻了,呜呜的打颤呢,燕燕你个坏怂!都是你!”
说着抓起一把土就往燕燕跑去的方向扬过去,正好落在王家奶**顶,王家奶奶抖落了一下肩膀,一边摘花椒一边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