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迟疑两秒,缓慢点了点头。
周济叹了口气:“那你这……跑这儿折腾大半年,图什么?”
月光动了动唇,看着周济充满困惑的眼睛,嘴边涌上无数话来,最终又只是笑笑。
“谁知道。穷折腾吧。”
即便是在山光道看起来与她最亲近的周济,事实上对她也几乎是一无所知。
周济并不知道最近震惊行内的马彩案究竟如何浮出水面,更不知道背后的检举者就是眼前这个谜一样的小丫头。
整件事里,真正摆到台面上来的,只有邵昊英和卫哲。
邵昊英或许知道是她,或许不知道,但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更因为牵扯着几年前的“暴行”,在庭上自是不必提到月光二字,免得节外生枝。
至于卫哲,因为要仰仗她身后原遗山的力量来帮自己打官司,保护她不显露人前,是原遗山通过律师提出的条件,他是识时务的人,牵连出别人,对他也并无好处。
天时地利,让月光得以深藏功与名,全身而退。
周济更不会知道,Iris,萨仁图娅,就是几年前在海市短暂辉煌过一段时间的“骑师月光”。
这一行永远不缺天才的新人。
新的骑师一茬接一茬,雨后春笋一般冒出头来,浮名如许,几场头马造就不出韦长赢那样的三冠王大家,像当年月光一样小有成绩的骑手,只要停下策骑的脚步,很快就会被追名逐利的观众们遗忘。
三年多时间,足够明珠蒙尘,往事封箱。
也好。
月光想,这个城市,这处跑马王国,以及,其中遇过的所有人,都不必记得她过去乃至现在的姓名。
未来有缘或许会再见,无缘,也就罢了。
她只想回到喀喇沁那片一望无涯的草原上,回到扎什和宝云的怀里。
她不要做云良客死异乡。
从山光道出来,月光照例去寻原遗山的车,却没见到。
拿出手机,几分钟前原遗山发来简讯:“路上有些堵,晚两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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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出停车场,立在坡道上。身后就是山光道的大门。
没几分钟,一辆明黄色的Lotus轰然驶来,月光皱眉避远了些,那车却甩尾整整好停在她跟前。
防窥车窗映照出她自己的脸,电光火石之间,月光意识到了什么,蓦地往后撤了一步。
车窗降下,露出邵昊英的脸。
他微微探出头,伸长的脖子上有一道分明的疤痕,她只看了一眼就撇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