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郭里意欲出动,范春在旁,却是始终秀眉凝蹙,此刻方才突然开口,有意提醒道。
“我也放心不下你啊,夫人,要么,你还是随我一道吧,在我身旁虽是身处险境,不过只要我还活着,便定会护你周全。”
郭里这话说得并不如何铿锵有力,但隐隐间却是分外真挚,凸显出一个丈夫对于自己妻子的无限关切。
范春内心有所触动,本欲开口寻好理由拒绝,但这是在微弱火光映照下,瞧着身前郭里望向自己那般真切的灼灼目光,却不由自主般将螓首轻点。
“好,那就一起去。”
雪夜之下,山体周遭皆为冰雪所覆盖,反射光泽但凡有着一丁点的火光照耀,便及能够令一大片的视野为之清晰。
前方位于巴河西侧平滩地带的魏军大营,此刻依旧灯火煌煌通明,在拒马鹿角内围,依旧不时有着巡逻队伍,来回放哨游走。
他们手持长矛,身披厚重铠甲,在那颇显臃肿的铠甲之下,应该还穿有棉衣,用以御寒。
由此足见这些留守看戍本部大营的士卒,想来都是主帅手下的嫡系部曲了,待遇颇丰。
郭里远远接着火光瞧去,目光上下扫视,似在打量与审慎着什么。
“他们此行来伐我雄风七寨,据传乃自巴西阆中而来,如此长途奔袭数百里,不可能一早便有所预料,准备这多御寒冬衣。想来,这已经是他们能够拿出来的极限了。”
只听郭里片刻之后,身形藏躲滩后密树间,低声喃喃揣测道——
“如果说现下留在本部大营之中的巡逻岗哨,能够做到人手一件的话,想来他们驻留本部的队伍,应当不会超过一千人。”
“如此推算,我方寨内所挑精锐好手,那个个都是能够以一当十的主儿,现下暗袭敌营这些衣着臃肿不堪、行动必然不便的士卒,便是大有胜算了。”
“且我们的目的也并不是与他们死拼争得两败俱伤,而是要擒下敌方驻留本部之领首,所以,机会只此一次,大家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成败便在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