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明略做沉思,“那,袁臬台,你就带着人去将闹事的人,都驱散了吧。”
袁汝清见沈之明态度松动,可他依旧没有接这个令。
“藩台,您是浙江布政使,巡抚不在,整个浙江由您主事。此事,又是朝廷的诏令,所以还是您出面更合适。”
沈之明也不想出头干这得罪人的事,“刁民闹事,这属于刑名之事,袁臬台,由你这个按察使出面,更为合适一些。”
“藩台大人,”袁汝清有点急了,“这事不是我一个……”
沈之明伸手制止了袁汝清的话,“袁臬台,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心里清楚,你不要老是想着把我推出去,我不当这个出头鸟。”
“浙江的士绅豪强,比比皆是,各个手眼通天,和朝堂上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袁臬台,你是从浙江布政使司左参政的位置上升到浙江按察使的,你在浙江待了五年。”
“我是去年年底从江西按察使的位置上升迁到浙江布政使的,满打满算,我在浙江也就待了一年。”
“五年也好,一年也好,总之,你我身上是洗不干净的。”
“浙江的士绅豪强你我得罪不起,朝廷的诏令你我也不能不听。既然你我都不想担这个担子,莫不如拖上一个月。”
“最多也就一个月的功夫,足够京师到浙江的路程了,王中丞也该到了。到时候该怎么办,都听王中丞的吧。”
袁汝清铮铮的看着沈之明,他满脑子就一个疑问,这么废物的家伙,是怎么爬到从二品布政使的位置上的?
“我的藩台大人,都这时候了,就不要想什么两头都讨好啦!”
“会做媳妇两头瞒,可你我现在不是谁家的媳妇。上有朝廷催促,下有刁民闹事,你我瞒不了,更瞒不住。”
“朝廷的公文就在这里,户部左侍郎外放巡抚,我大明朝二百多年,哪有过这样的例子。”
“朝廷要收银矿,士绅豪强不愿意撒手。”
“届时,银矿要收,士绅豪强要安抚,不管是安抚人心也好,还是杀鸡儆猴也好。你一个布政使,我一个按察使,还有比咱们两个更合适的人选吗?”
“前怕狼后怕虎的,能做成什么事!难道非要刀架在脖子上,才能下定决心吗!藩台大人?”
沈之明咬了咬牙,眼神逐渐凝聚,像是下定了决心,“罢了。”
“这时候只能顾大头,不能顾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