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上天已经示警,我们就应当警醒。”
“浙江民乱,皆因银矿而起,何不关闭银矿,以安百姓。百姓安则朝廷安,朝廷安则社稷安,唯有如此方可保我大明江山永固。”
张鲸语气一冷,“我大明有雄兵百万,战车千乘,天下何处不安?何处敢不安?”
“区区一个银矿,动不了我大明的江山社稷。”
“张公公此言差矣。”这六品官高声反驳。
“孟子有言,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
“我大明有雄兵百万,战车千乘,可我大明坐拥九州万方,靠的不是这些,而是民心。”
“若是因一银矿而失去民心,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张鲸兀自盯着这六品官,“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衙门任职?”
平常人遇到对方问自己名姓,多会考虑对方是否是想对自己不利,可这六品官却毫不畏惧。
“回张公公,下官顾宪成,现任吏部封验司主事。”
“好,好,好啊。”张鲸连说三个好字,只是音调越来越高,语气越来越冷凉。
“顾主事,你说的好啊。”
“咱家是内书堂里出来的,也读过《孟子》。刚刚顾主事所说的,出自《孟子 公孙丑下》,是也不是?”
“正是。”
张鲸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刚刚顾主事所说的话,后面还有一句话,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我大明天子,坐拥四海,臣工无数,当属得道者多助。”
“多助之至,天下顺之。天下顺之,何以因几处银矿,尔等就要逆天而行!”
“难道说,天下顺之,尔等不顺!天下从之,尔等不从!”
“我等并非逆天而行。”顾宪成并没有被张鲸的话吓到。
“陛下是我大明朝的天,下官身为大明臣子,又岂敢如此大胆。”
张鲸发问,“顾主事,你知道你是我大明的臣子,那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劝谏。”
“劝谏?”张鲸眉毛一挑,“你们聚众跪在宫门外,是劝谏?还是逼宫!”
“当然是劝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