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庆王、韩王,上奏请求发放宗俸的奏章,这不是什么机密公文需要保密,他们都知道。
现在一看掌宗人府事的驸马都尉许从诚竟然都参与乾清宫议事,不用问,一准是为了宗室问题。
“臣等参见陛下。”众人齐声行礼。
朱翊钧并没有如往常那般让众人免礼,而是吟起了诗。
“邯郸驿里逢冬至,抱膝灯前影伴身。”
白居易的这首诗一出来,众人心中的猜测便得到证实。
不过,他们并没有任何波澜,因为宗室姓朱,跟他们又不是一家子。
而且,给宗室钱粮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是削减宗俸。
按理来说,削减宗俸是好事。可宗俸是由地方官府发放,不走国库,且经常拖欠。
眼不见,心不烦,他们这些中枢之人,并无太多感触。
朱翊钧接着吟出后一句,“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着远行人。”
吟罢,朱翊钧手指书案上的奏章,一旁的张诚立刻将奏章捧起。
“将这三封奏章拿给申阁老他们看看。”
“是。”
张诚拿着三份奏章走到申时行等人面前,交给申时行、王锡爵、王家屏三位大学士一人一份。
这三位看完了,互相交换着看,接着又转给身后的吏部尚书杨巍、礼部尚书沈鲤等人观看。
待众人都看完了,张诚又将三份奏章收起,重新放到书案上。
内阁首辅申时行开始请罪,“陛下,我大明宗室竟沦落至此,臣蒙陛下信任,代掌内阁事,实在是罪责难逃。”
说着,申时行跪倒在地,“恳请陛下降罪。”
“恳请陛下降罪。”
其余人也要跟着跪倒,但还没有跪倒,朱翊钧拦住了他们。
“不必如此。”
申时行一听,不由得暗自埋怨自己,身子比嘴快,跪早了。
不过,申时行身为内阁首辅,有宗室沦落到乞讨要饭,甚至是卖儿卖女,他跪一下,也不算冤枉。
朱翊钧知道申时行这是在做姿态,况且这事也不能怨申时行,也就没有真的责备,“申阁老也起来吧。”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