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复出,势在必行,只要皇帝不摇头,谁也挡不住了。
张元善就是因为此事而悸动。
他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废了,就算是让他领兵他也没那两下子,他现在的希望就是在他的独子张庆臻身上。
如今他成为枪杆子,替一众勋贵向前冲,投桃报李,惠安伯府,也必然会受到一众勋贵的照顾。
同时,张元善也怕因此事得罪文官,遭受报复。
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
张元善可没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高尚的情操,他只想为自身谋求最大的利益。
朱翊钧清楚勋贵之间的这些弯弯绕,但他没兴趣去管,对于皇帝而言,下面的臣子互相争斗,未尝不是件好事。
“近日,”随着朱翊钧开口,四人顿时抖起精神。
然,朱翊钧并没有提衍圣公府的事,“有不少官员上疏,请求册立皇长子为皇太子,以正国本。”
申时行原本以为皇帝会说衍圣公府的事,没想到开口就是册立太子的事。
事关国本,其他人可以沉默以对,可申时行这个内阁首辅却无法回避。
“回禀皇上,宣德三年,英宗时年两岁即被宣宗立为皇太子。成化十一年,孝宗时年六岁即被宪宗立为皇太子。弘治五年,武宗尚不满周岁,即为孝宗立皇太子。”
“皇长子殿下是万历十年生辰,今万历十六年已足七岁,按祖宗故事,确实应被立为皇太子。”
“朝中的官员也是心忧国事,这才叨扰圣上。”
“心忧国事总是好的。”朱翊钧顺着申时行的意思往下走,“若是人人皆忧心国事,大明中兴,可计日而待矣。”
“然朕尚未及而立之年,春秋鼎盛,皇后尚且小朕一岁。皇长子虽已七,不过庶子,若中宫有出,如之奈何?”
“册立皇太子一事,暂且搁置,容后再议。”
历史上,万历皇帝明显的是偏爱郑贵妃,爱屋及乌,自然也偏爱郑贵妃所生的朱常洵,文官们也就拿这个说事。
可现在,朱翊钧对朱常洛的生母王恭妃也好,朱常洵的生母郑贵妃也好,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区别对待,总体而言是一视同仁的。
文官们自然也就无法拿废长立幼说事。
朱翊钧应对文官提出的册立皇太子的办法,也很简单,就是单纯的拿礼法搪塞。
我大明朝的皇位继承,太祖爷早就定好了,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兄终弟及。
皇长子朱常洛再好,那也是庶子。要是王皇后生出了儿子,怎么办?
虽然历史上王皇后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荣昌公主朱轩媖,可文官们不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