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车间里走了一圈,沈今安见到了许多“生面孔”。
说起来,她不常到车间,所以车间里所有的人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并没有几个是熟人。
她说的生面孔不是说那些没有见过面的工人,而是说的那些专家。
设备是从岛国购买回来的,所以有几个岛国的“生面孔”是正常的,但是放眼望去,沈今安看到那些“生面孔”跟华国的工人几乎是一半一半,这就不正常了。
起先她并不知道那些人是岛国人,是她路过一台机器时不小心把上面放着的一颗螺丝碰到了地上,然后负责那台机器的人骂了她一句。
尽管是用的华国话,但是语气生硬,眼神凶狠,让沈今安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这一看,就感觉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离开那台机器后,沈今安就问农厂长刚才那个人是什么级别的工人,怎么这么凶。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有些职级高的工人本身技术硬,所以脾气就会比较大。
农厂长却回答她:“他不是我们的工人,是跟随岛国那批机器一起到厂里的专家。”
沈今安看到车间里其他穿着打扮跟刚才那个专家差不多的,有统一的白手套、劳保鞋、安全帽的人问农厂长,“那这些人呢?”
“他们也是岛国来的专家。我们条件跟不上,所以暂时只能给岛国的专家提供这些防护用品,我们自己的工人要等下一批才能领到这些东西。”
沈今安听了,心里很是不舒服。
可这年头华国的人都是这样的,总会真诚的把来帮我们建设祖国的人当成贵宾,然后把最好的、舍不得用的都拿出来给“贵宾”用。
可是看到被丢在地上踩来踩去不被珍惜的白手套,沈今安心里更觉得嘲讽了。
自己人连一只好手套都没有,不是破洞就是干脆没得戴,但是这些“贵宾”却随意丢弃,然后再去领新的。
沈今安可以忽略掉心里的怒火,问农厂长:“这么多专家,我们付得起这么多人的工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