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替我检查了一下身体，确认并无什么大碍后，便嘱咐我好好休息，接着便离开了病房；可我却从刚刚医生和护士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迟疑，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却不是时候的感觉。

又过了半小时左右，病房外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接着病房的门被推开，李沐渔跟柳舒禾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她们脸上的表情都很憔悴，像是很多天没有睡过好觉一样。

李沐渔见到我那一刻，眼泪立马就从她的眼眶涌出，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来到我的身边，用手轻轻摸了摸我绑着纱布的脑袋，哽咽着向我问道：“大叔……疼吗……？”

我没有回答李沐渔，只是简单地摇了摇头。李沐渔又接连跟我说了很多话，问了很多的问题，而我都没有回答，全都是点头或者摇头；现在我满脑子里，想的全是沈颖欣，除此以外，我对任何事都没有兴趣。

李沐渔还想跟我说些什么，柳舒禾这时却对她说道：“沐渔，何念刚醒来没多久，现在还很虚弱，我们让他休息会吧。”

“嗯……”李沐渔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吸了吸鼻子，轻声跟我说了一声抱歉。

我又是摇了摇头，接着将目光转向柳舒禾，轻声道：“那天，你没有受伤吧？”

说到这个，柳舒禾的美眸立马开始泛红，却始终不让眼泪掉下来，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我强挤出一抹带歉意的笑容，道：“抱歉啊……如果那天我没有让你跟我一起散步，你也不会经历那样的事情。”

“不是的何念，这不是你的问题……”说着，眼泪终于还是从柳舒禾的眼眶里滑落下来，她摇了摇头，接着道：“当时如果不是你一直在保护我，可能我早就已经遭遇到不测了……所以，该说抱歉的人是我，何念……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多么希望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是我……如果当时我没有拦住他们，如果当时我跟你一起面对……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经历这一切，我好恨当时的自己……对不起何念……”

说着说着，柳舒禾的眼泪就跟止不住一样，从她的眼眶涌出，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李沐渔见状，赶紧从桌上拿起纸巾，轻轻为柳舒禾擦去泪水，可她的眼眶中，也有泪水隐隐作现。

柳舒禾和我一样，我们都喜欢说如果，可世界上哪来这么多如果，我们也只是站在当前的角度，去批判当时的自己罢了。就像陆婉婷之前跟我说的那样，我们永远不能以如今的立场，去批判当时的自己。

所以，这件事情我们谁都没有错，柳舒禾也好，沈颖欣也好，自己现在躺在医院的床上，经历过一次生死，这件事，怪不了任何人。

只是，我看着柳舒禾跟李沐渔为我哭泣，自己忍不住的想，这样的我，真的值得她们为我流泪吗？

……